林如海唇角不自觉一抽,贾赦喜欢鲜嫩姑娘,四五十岁时家中有名分无名分的小老婆一堆,后面还谋算过贾母身边最依仗的鸳鸯。
不过他那儿子贾琏,却另有喜好,时常与旁人媳妇搅和到一处。
一双父子,各有所长。
不过这样的指控不可能空穴来风,林如海沉吟片刻,又问:“难不成是兄台哪个随从假借您的名号去行事?”
此言一出,贾赦扬手在林如海肩膀猛拍两下,冲他竖起大拇指:
“你小小年纪,真真料事如神,有个下人偷我的玉坠子,拿出去与人山盟海誓,那天他就想将姓张的打死,我一世英名,险些为奴才背黑锅。”
贾赦还委屈上了?
想必他自己做的黑事也不少,后面光是为几把扇子就能逼死人。
今日被人坑一遭,姑且算有其主就有其仆,一报还一报。
林如海被拍得肝儿颤,理理衣襟,正色道:“兄台出身大家,身边逢迎之人无数,今后还当谨慎,今日丢的玉坠,岂知明日旁人又偷你的物件去做什么?”
贾赦二十三岁的年纪,正是诗酒风流的时候,面上点头应是,实则左耳进右耳出,这样的论调,他在妹妹那边听一会,母亲那边骂一回,路上偶遇林如海,还是一回。
真真是耳朵都起了茧。
贾赦摆摆手:“别兄台长兄台短,你们江南人士说话,都这般文绉绉?你我相识一场,总不能一直这样称呼。”
林如海才意识道自己忘了这件重要的大事。
因为前世记忆,他认得贾赦,但贾赦还认不得他。
殊不知,贾赦早派人把林如海来历查的七七八八,只等他自报家门。
林如海拱手作揖:“在下姓林,名海,表字如海,姑苏人士。”
贾赦莞尔,指指荣国府青砖高墙:“我也不瞒你,这处府邸便是我的居所,家父过世后,不才袭爵……家中姓贾,在下名赦,表字恩侯。”
林如海又道:“小民见过大人。”
贾赦是官身,林如海不能失礼。
贾赦尚且还听几句贾母管教,没老年那么狂妄,看着林如海笑问:
“林家祖上也是勋贵人家,兴许你曾祖辈时,我们两家还一桌吃过饭,缘何不提?”
京城中的公子哥,巴不得在身上写个对牌,将自家出身时刻带在身上,免得被勋贵看轻,那些没出身的,还会想方设法联宗,巴巴要与贵人沾亲带故。
江南的人果然骨骼清奇,林家父亲应该还有几品虚衔在身,林老爷还在呢,儿子倒是先自称草民了。
林如海笑得磊落:“王侯将相,公候伯爵,累世之后,也不过旧时王谢堂前燕,祖上荣光,晚辈已深受荫庇,自惭不能为先人扬名,不提也罢。”
贾赦自己狂傲胡闹,看不惯二弟贾政那些清客拍马逢迎,但是对真的读书人,反而十分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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