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脸色凝重道:“傅世子在牢中受了不少刑罚,光后背的笞伤就有十余处。姓廖的虽也?命人帮忙处理了,却并不怎么?上心,拖延至今便?成了重伤,以致连日高?热不退,能撑到篝火宴,为咱们所救,已是不幸中之大幸。”
林嬛大惊,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
夏安忙上前扶了把。
宁越知自己失言,也?跟着安慰:“林姑娘切莫惊慌。此番来关州,王爷也?是做了万全?的准备,随行之人当中,除了那些护卫以外?,就属大夫带得最多,个个医术高?超。傅世子伤得虽重,但好在性命无虞。王府最不缺的便?是奇药珍材,接下来几日,只要傅世子在屋里静心休养,定能恢复往日神采。”
能为方停归重用的大夫,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宁越敢如此打包票,想来傅商容应当不会有事,林嬛稍稍松了口气。
宁越打量她脸色,单手叉腰挠了挠头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又问:“既然此间已无大碍,林姑娘若是无事,可否……呃……可否去葳蕤堂看一看?”
林嬛扬了下眉梢。
葳蕤堂是观风苑的主院,也?是方停归的住处。
傅商容伤势严重,从篝火宴回观风苑的路上,她全?部心思都在傅商容身?上,怕丫鬟照顾不周,还?把人带上马车亲自照料,倒是没怎么?搭理方停归。
这家伙素来不是个有容人之量的人。
尤其是对傅商容。
方才篝火宴上,他?肯出手帮她把人捞出来,已经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更遑论现在这般派大夫,给药材,出人又出力。
端看他?方才从马车上下来时的脸色,今晚定然不会好过。
保不齐这会子,他?就已经在屋里摔盆砸碗,再不好好安抚一下,只怕整座府邸都能给他?拆咯!
只是该怎么?安抚呀……
望着黛瓦重檐外?错落横斜的海棠花枝,林嬛揉了揉眉心,无奈地暗叹口气。
葳蕤堂,书房。
方停归封王晋爵的时间并不长,一接到圣旨,又立马南下回京办案,片刻不停,是以他?虽在关州置办了府邸,府中却仍旧寥寥无几人。
眼下因着傅商容之事,大部分仆从又都调去了后院客房照顾他?,葳蕤堂便?显得更加冷清。
潇潇雨幕自天河倾泻而下,这种?冷清便?又多了几分肃杀,衬得石鼓屏风后头大马金刀、阔肩而坐的男人愈发凛冽,仿佛刀斧自浓墨中劈刻而出。
一个眼神,就能把人的五脏六腑掏挖出来。
几个长随颔首塌腰侍立在旁,知道方停归心情不佳,他?们连呼吸都尽量收着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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