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寂冷的世界,脚下是无望无际的冰原,暗蓝色的海水在那厚重的冰层下涌动,在那幽邃之中似乎还有着其它的东西,但因那冰层的阻碍,它们只能无力的叩动着寒冷的表面,将那诡异摩擦的声音夹杂在寒风之中。
群星汇聚成了星河将夜空贯穿,从地平线的一段蔓延至另一端,占据了视野的全部。
洛伦佐看着那背对着满月的人影,数不清的情绪在他的心里涌起,可到了最后他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这么遥相对望着,直到男人走到自己身边,坐在了那孤零零的长椅上。
“你不觉得这里就像某个艺术家荒诞的梦境吗?”
他随意的坐下,破旧的风衣看起来根本不保暖,可他似乎感不到寒冷般,随意的评判着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间隙中的世界,存于生与死的间隔中,除了此刻的二人外一切是如此的荒凉。
“大概吧……至少我觉得还不错。”
洛伦佐想了想,也坐回了长椅上,两人面对着那地平线下升起的满月,就像坐在公园里看野狗追逐松鼠一样轻松。
“对了,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是叫你洛伦佐还是什么?在旧敦灵的生活怎么样。”
男人微微笑。
“洛伦佐吧……说实在的这感觉很不喜欢。”
洛伦佐懒得露出什么害羞亦或是其他的情绪了,整个人冷冰冰的。
“我清楚,毕竟谁知道你居然真的会为了纪念我取这个名字,明明打算以此铭记了,但却发现该铭记的人没有死透。”
“啊,这感觉我太懂了,羞愧至死啊!”
男人简直欢乐得不行,各种角度的议论着。
可紧接着一切都平静了下来,洛伦佐没有因为这见鬼的笑话感到高兴,他深呼吸,似乎在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坚毅的眼瞳里不知何时居然充满了悲伤。
“我记得你死了,我亲手杀了你。”
漫长的寂静中洛伦佐率先打破了平静,他没有看男人,只是死死的盯着前方,满月是如此的巨大与明亮,仿佛是从海面之下升起的一般,辉光的表面上的巨大的环形山依稀可见。
洛伦佐记得那些天文学家说过这些,他们说那些环形山是小行星撞击后留下的,可在他看来那反而是一个又一个干瘪的眼眶,或许曾经那里有着一个又一个巨大的眼瞳,只是在不明的力量下被纷纷挖去。
“哦哦哦,你不提我都快忘了呢?你小子下嘴是真的狠啊。”
男人完全没有在乎洛伦佐的情绪,带着几分欢乐的说道,他掀开了那漆黑的风衣,其下的胸口是血淋淋的骨骼,没有血肉,就像被食尸鬼袭击过了一样,所有的器官乃至心脏都被啃食殆尽。
“我的味道如何?我一直觉得我自己是香草蛋糕那种。”
就像推销员在问客户自己的肉好不好吃一样,洛伦佐的神经质一大部分来自于这个混蛋。
“你知道吗,你当时的吃相巨难看,一边哭一边啃,还吧唧嘴。”
啊……真想活撕了这个神经病。
洛伦佐白了他一眼,神经病遇到另一个更神经病的人时,总会有种难言的无力感,平常是洛伦佐折磨其他人,但在这里是他在折磨自己了。
“所以你说这里是【间隙】?那是什么东西。”
“字面意思,一切事物的【间隙】。”
男人遮上了那可憎的创口,随后缓缓说道。
“教团一直在研究精神层面上的事物,也就是……灵魂。那些炼金术师将事物分割成了四大元素,但在这之上还有着与生命相关的灵魂。”
他转过了头,那是与洛伦佐有着几分相似的脸,但又有所不同。
男人是个很乐观的人,乐观到就算死了,还是无法平静,就算把他和妖魔丢在一起,他或许也会拉着那些可怕的生物一起讲冷笑话。
“就像我们熟悉的,与黑暗之间的联系,洛伦佐你有没有想过联系的最深处究竟是什么?”
“最深处?”
洛伦佐摇了摇头,对于这些他并不懂太多,最深处有什么,在他看来大概是无尽的妖魔与瞬间将人杀死的侵蚀而已。
“是啊,这就是教团后期专研的东西,联系的最深处究竟有什么?一切的实验都有一个假设,假设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