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礼,带了金银天地的,特别的想送妾室的,万万不能要。
不止他不要,上门要跟存银谈亲事的,也不要。
他家里就那么几个人,叶大那边靠不住,为免过后几天都忙于应酬,谈妥以后,叶旺祖会叫几个机灵的族兄弟帮忙接待。
礼不要,也不能把人全得罪死,忙个面子功夫。
他这里说完,回家都要到晚饭时间。
云程跟存银已经洗完头发,还帮圆圆洗了,正要去作坊那边烤头发。
叶存山不需要他们照顾,说他也去洗,待会儿去找他们。
结果作坊里火气旺,圆圆受不了,闷得要中暑一样,他们就又提前回来。
还好头发已经烤得半干,回家拿棉帕擦擦吹吹风,到睡前也差不多能干。
叶存山看他们回来就不想去,被云程推出门了,“别惹我骂你。”
新科举人,身份都不一样,走哪里都要被人围观。
家里热闹时,不显得生分,到他自己出来,大家就是跟他说话,又不知该说什么,还都怯怯的。
等叶存山主动跟他们打招呼,这天才聊下来。
也是生疏了,觉得跟叶存山聊农活不合适,作坊也没什么好说的,谈学习他们又听不懂,就有人把话题说到了亲事上。
说当年很多人都很有眼光,叶存山到了年纪,都不用找媒婆,就有人家上门说亲,一家又一家的,附近几个村里,没几个男人有这待遇。
话说出来就被反驳,“有什么眼光啊?那不是看人落魄,全都躲好远。”
说到躲,就又聊到宁哥儿身上,说当时就他有眼光,出钱出地,倒贴都想嫁。
不凑巧,宁哥儿的娘刘婶现在也在作坊里帮忙,刚进来盯盯炉火,就听他们说这个,顿时不乐意了。
“都多少年前的事儿?怎么还没完没了?我家宁哥儿娃都四岁了!”
但对叶存山态度挺好,“姻缘不成交情在嘛,你家那房子,还是我女婿年年修缮的。”
从前刘婶总阴阳怪气骂云程,别人讲一句宁哥儿倒贴都没人要,她能立刻撸袖子跟人吵上百来个回合。
后来造纸作坊开起来,宁哥儿没受从前旧事影响,是最早一批进作坊干活的人,她态度就大转弯,逢人就说云程夫夫俩的好话。
多年过去,她家条件好起来,早前那些口角之争早早忘记,也在叶存山他们要去蔚县定居时,就示好,帮忙修缮屋子。
几年如一日,没因人不在村里,就做表面样子,这些事情,叶存山都记着。
他跟刘婶聊了会儿,把这事揭过,也表达感谢,再回家,跟云程说起这个,云程都要不记得他们一家,被叶存山加了好些特定词才想起来。
这都小摩擦,云程说他一家还怪实在的。
明天叶存山要去县里拜访杜先生,问云程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就回来住个几天,什么都不缺。
云程让他顺道去南边煤铺子看看徐风他们,“我第一次独立做好事,事情办得稀烂,漏洞百出,所幸结果是好的。回来了,就去看看。”
煤铺子背靠太师府,是程文瑞这个嫡长孙亲自办的事,还在圣上那边留名,得县老爷照顾,又有太师府调过来的万掌柜打理,日子不会差。
就看看他们近况,有没有从过去阴影里走出来。
来往一趟要用去半天,这次没带人,家里有孩子,云程就不跟去。
隔天叶存山去县里,东西是去叶大那里拿。
叶大最近积极,叶存山不跟他客气,给了就收着。
坐牛车走了好远,叶大还在村口站着,嘴里嘀嘀咕咕,大意是说他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