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房有缺,今日姜总管大发恩德,要从咱们应杂司里挑人,补个日的空缺,若是干的好,姜总管有赏,若是干的不好,仔细你们的皮!”
应杂司掌事高声说道。
秦葶垂着头未抬眼,双眼茫然的盯着日头打下来的影子,身侧谷雨万分不屑的嗤笑一声,好在外面杂声大,将这声盖了过去。
秦葶初来乍到,对此一应皆不了解,但是她听说花房里的,也算是好活计,娇养花草,总要比这里的杂活好干的多。
她自觉素来这种事儿落不到她的头上,再之张淑婉一流在前排翘首以盼,连麦芽糖都要自己围起来的货色,自是不会轻易将这机会让给旁人。
姜总管在前似没料定主意,应杂司掌事便瞄着他的脸色提醒道:“姜总管,这前头这几个宫女,都是素日里干活伶俐的。”
他所指位置,正是张淑婉那一流所立之处。
有此一言,张淑婉几人亦很配合的抬起脸来,等待甄选。
可姜总管的目光仅在她们脸上一扫而过,而后踱着步子朝后排行去。
每过一排便细细瞧过,但都没有让他看的中的人。
直到他行至最后一排,目光顿在秦葶的发顶,头微垂着站在人群最后,仅露出小半张侧脸,肤色白底,因光照面,透着隐隐的粉,模样倒是精致。
“最后边那个,你将头抬起来!”姜总管扬声道。
秦葶瞧见有衣料摩擦的声音陆续传来,她悄然抬眼,只见前面的人皆转过头来朝她这厢望过来。
方才见着侧脸便觉清秀,这回抬眸看到了整张脸,便更觉着立于人群中十分打眼。
“应杂司何时来了新人。”姜总管双眼一眯,笑着说道。
应杂司掌事忙回话,“她是前不久才来的,算起来不超五日。”
“嗯,我说瞧着眼生,”姜总管一抬下巴,“就她了。”
“秦葶,你出来!”掌事不作废话忙招呼她道。
秦葶在众人目光中穿过人群走了出来。
姜总管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遍,露出些赞可的笑意,“花房的活计可不同旁处,模样好看些,这花房里的花见了,开的也艳些。”
此人是极为以貌取人的,在他手底上干活的宫人,每一个都是他亲自挑的,无论太监宫女。
将人挑走,便带着秦葶一同去了。
待人走后,应杂司里的人就地解散,有人觉着秦葶走了运,愤愤不平在院子里小声骂街,谁都知道,只要出了应杂司便不必在这里受累了,每个月的月钱也要翻上一倍,干上日若是总管看着顺眼便能跟掌事要了去一直留在花房。
“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姜总管瞎了眼了。”
“可不是,要挑也得是咱们淑婉,她算个什么东西。”
“若不是她来了,这缺定是淑婉的。”
“”
人多嘴杂,有人气不过秦葶走运,有人还不忘从中挑动,给张淑婉火上浇油。
谷雨站在角落里,一头为秦葶开心,一头朝这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料翻了白眼。
就在谷雨扭身进屋时,张淑婉在别人反复的挑唆下气的一脚踢翻了墙角的酱缸。
自打入了行宫以来,秦葶每日只在应杂司忙前忙后,根本没机会出来,此次出门,一路上见过的风景极美,栽种的银杏树遇秋风浅见黄。
花房不同应杂司,楼舍要新上许多,看的出就连凭栏上的漆也是才刷过不久的,入了宽敞的院子便见着几处琉璃罩盖房,半清透的琉璃整片罩下,日光照在上头泛着五彩的透光。
入了琉璃罩房,这里相比外面有些闷,馥郁茗香扑面而来,充斥着盈润的暖,一些喜阳的花草放置在阳光充盈处,一些喜阴的则摆在角落享着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