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亦安白了他一眼,续而直率地道:“放心吧,不为这个我还不同意呢,一周两次课,每次2个小时,每次5块,怎么样?”
“这么多啊!”程江河顿时有点不敢置信了,这个价钱对于他来说,绝对是想象不到的,兴奋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他拉扯着何亦安的胳臂,不停地叫喊着:“太好了,太好了,我去,我去!”
何亦安乐呵呵地看着程江河发癫,等他稍做安定了,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来,说道:“愿意就好,给,这是对方的住址和上课的时间。”
程江河颤巍巍地接过纸条,激动地说道:“嗯,谢谢亦安哥!”
“呵呵,我和你还要谢啊!”
“哦,对了!”程江河突然顿了顿,顺杆子往上爬,笑嘻嘻地更正道:“以后得喊姐夫了!呵呵!”
何亦安乐不可支地白了他一眼,畅然道:“你啊!”
无怪乎程江河会如此高兴,接到这份工作,就意味着他也能够独立地养活自己了。
除开年少时在团场糊风筝赚取孩子们手里的针头线脑不算,这可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挣钱。如果说以前的他算是附着于家庭的水蛭,现在的他就是向家庭反哺的黄牛了。
能给捉襟见肘的家庭及时分担一部分重负,是他目前最亟待实现的愿望。一周两次课,每次2个小时,每次5块,这样算下来,基本就是一个成熟工人一半的工钱了。
从这一刻,程江河便开始了游走在学校和补课家庭两端的大学生活。后期何亦安又给其介绍了一家补课家庭,让他变得更加忙碌起来。就这样,在学校里节衣缩食,吃着最廉价的饭菜,节省着每一笔从指尖流出去的花销。然后疲于奔命的往来补课点,生生为自己挣下了四年的大学费用,没有拖家庭一分的后腿,这也是后话了。
悲剧来临,程家的每一个人都在为之努力,倾尽自己的所能,只为着某一天奇迹能够降临。
华灯初上,星光点点。
酒字巷程家里。程江海还在台灯下苦苦学习着,这已经成为他的日常习惯,根本不用谁去督促监督。
程江水照顾完母亲,感觉有点身心俱疲,捶着自己酸肿的肩膀走出屋外,想透口气,却看到程家安正蹲在门口忧郁地抽着烟。程江水愣了愣,疑惑地上前询问道。
“爸,怎么了?”
看着满头的繁星,深邃而久远,正如程家安此刻心头麻乱般的思绪。星光下,看着女儿秀丽淡雅的脸庞,充满着说不出来的倦意,他心里不由暗叹一声,喃喃地道:“哎,爸在想啊,翻过这一年,亦安就要回来了,你和亦安的事,真准备再等等?”
程江水面色顿时一苦,缓缓地蹲在父亲的身边,压了压心底逐渐泛起的酸楚,凄凄地说道:“不都说好了吗?等妈的病有点起色了,我们再结婚。我不想结婚的时候,妈没看到……”
“哎!”
程家安熄灭了手中的烟头,怅然地叹出一口气来,摸了摸女儿的秀发,心头一阵发堵:“可你妈的病就是个未知数啊,你和亦安已经耽误这么久了,再让你们这么耗下去,爸这心里过意不去啊。”
程江水微微地抬起头,凄美的睫毛上挂着丝丝泪珠,好像轻轻一颤就要滴落下来,她咬着红唇,毅然地说道:“爸,再等等看吧,我不想心里留着遗憾,也不想让妈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