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了惨遭塌房的季岭和守一,曲棋回房洗了个战斗澡后,便筋疲力尽地抱着黑猫扑到床上。
她枕着软绵绵的褥子,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哈欠。
一连几天都在荒郊野岭度过,根本没有什么条件洗澡、吃顿好饭,更别提睡到自然醒。
想到盛西烛也和她一样在秘境里,两个人或许还呆在同一个地方,她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睡也睡得不踏实。
连打个盹儿,也是梦到一个黑糊糊的怪物,大概有几层楼那么高大,透明的触须像美杜莎一样在空中飘舞,它把曲棋捏在手里,像逗猫一样把玩着,最后玩腻了就张开血盆大口,把她呱唧吞下去。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恐怖了。她愿意用十斤肉换自己再也梦不到盛西烛!
一听到哈欠声,怀里的黑猫忽然警觉地直起身子,金色的眸子牢牢盯着她。
曲棋睡眼朦胧地拨弄它的耳尖:“怎么啦?”
不知为何,这猫主子最近一看到她要睡觉,就格外紧张。
黑猫小耳朵晃了晃:“喵。”
曲棋从它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担忧。
她宽慰道:“放心啦,我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梦到过那个人了。”哎呀,真是个小醋包。
她不知道的是,黑猫更担心她身上的南柯一梦。
南柯一梦的发作时间是完全随机的,可能是某一天夜晚入睡,或是午后短暂的小憩、又或是打个盹儿的功夫。
只要蛊毒发作,就算用十几个唢呐在耳边演奏,中蛊者也醒不过来。
每一次发作,都会延长下一次发作的时间。直到有一天,中蛊者会完全沉睡在梦里,一睡不起。
老半天没听到曲棋说话,黑猫抬起头。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曲棋已经四仰八叉地睡着了,嘴巴微微张开,唇边挂着一抹晶莹的口水。
黑猫看了曲棋一会儿,贴着她手臂坐下。
它用尾巴卷起褥子一角,帮曲棋掖了掖被子,然后自己坐下来,蜷成一团黑色猫猫球,闭眼假寐。
一人一猫睡到了天光大亮。
早晨六点,曲棋睁开眼睛,坐在床上伸懒腰。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饱,她情不自禁大喝道:“爽!”
黑猫蹲在一旁,默默地梳理着毛发,暗自舒了一口气。
看她的样子,今天南柯一梦没有发作。
就在这时,门被人有节奏地敲响。
守一热情的声音自门外响起:“乖徒儿,醒了吗?”
曲棋有些诧异,黑猫也在一瞬间抬起头来。
守一长老今天来得这么早?
曲棋匆匆披了件外衫,一边梳头发一边打开门。老太太正站在门外,一身劲装,难得没戴笠帽,露出一头花白卷曲的短发。
曲棋:“师父怎么来了?”
守一笑道:“你昨日不是说苏扶晚欺负你么,走,带你出气去。”
曲棋:“!”师父您这效率未免太高!
这种快乐的打脸现场,怎么能不叫上小伙伴一起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