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腹诽也被孙鲁班下意识地给说了出来。
这个猜测怎么说呢……从脑回路上来说很符合乔桓对她的认知。
“东海麋氏子弟并非没有前来乐平书院就读的吧?”
乔桓这么一说,孙鲁班又有点犹豫了。
是哦,她所说的没什么问题,东海麋氏的确并非无人前往乐平书院就读,也未曾做出需要隐姓埋名的举动。
这让她将自己的后半句猜测理由又给吞了回去。
按照孙鲁班所想,麋和穆听起来还挺像的呢。
而且从乔桓平日里所表现出的生活做派,绝非寻常家庭可以供养得出来的。
提到有钱,头一个想到的当然就是麋氏。
但正如乔桓所提醒的那样,东海麋氏是曾经将人给送到乐平书院来就读的。
那不是别人,正是麋竺的亲妹妹。
如今对方早已自此地毕业,从兄长的手中接管过了和阳安长公主合作服装行当的工作。起码在乐平期间,对方是没有任何一点隐瞒身份意思的。
倘若乔桓真是出自于东海麋氏,她难道会比麋竺的亲妹妹更有隐藏身份的必要吗?
只怕是没有的。
“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乔桓开口,打断了孙鲁班的思绪,“不过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这里面还真有生意可做。”
孙鲁班眼皮一跳,“你不会真打算……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的。”
“我知道啊,”乔桓从容答道,“现在又不是那等为了积攒军资必须不遗余力的时候,我们何必浪费自己的进学时间来从事这等事务,但也不是说无法从中受益。你不是都说了吗?东海麋氏。”
孙鲁班目瞪口呆地看着乔桓极有行动力地在这场马术课结束后便开始写建议书,又将其中一些该当由提建议之人考虑到的事情和选择麋氏告知此事的缘由都给罗列了个清清楚楚。
不得不说,乔桓此人在写起话本的时候或许是还欠了几分火候,在写起这等正经文书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她的年龄尚处稚嫩。
可若要乔桓说的话,如果识字课本都是一部分奏折,哪怕是最白痴的家伙也能达到她今日这情况的。
眼见邓艾脸上似有几分忧心之色,乔桓又道:“不必担心麋氏欺人。东海麋氏虽有从龙之功在手,甚至因此位列轩辕阁之中,但要想彻底由商转政,起码需要三代之功。反观乐平书院之中能有奇巧心思之人,难保不会在学业有成后为陛下所器重,贸然将想法占用并无好处。何况,人人均知我……我穆淮序,他们何必做这等画蛇添足之举,平白招惹来一个麻烦。”
“当然,并不是说往后有这等算盘的时候,都能寄希望于合作者乃是善类,比起所谓的乐平书院学子同款——”
乔桓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便如同陛下所行所思所用,均为天下人效仿,我等既以成为新一代中精英为目标,自然也当成为后生标杆。”
孙
鲁班拊掌一笑,“不错,若是说,此物为孙鲁班所好,因其为陛下之股肱,争相引来效仿,是要比这泛泛而指的乐平书院学子强得多。”
“不过我们还有得学呢。”乔桓甩了甩手中那张信纸,非常果断地往孙鲁班这里泼了一把冷水。
但怎么说呢,对于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有了一个指望,便比什么都强。
何况她们也很快收到了一番正向的收获。
乔桓她们本人确实不能贸然离开乐平书院,为了防止学生离校出现什么问题,但送信出去确实是无妨的,又因麋竺的妹妹麋思正在并州,这封信很快就送到了主事之人的手中。
麋竺心有七窍,格外明白如何揣摩各方的心意,这位在乔琰当政的背景下方有在外任职、主事一方机会的麋三姑娘也不逞多让。
她的目光在信末落款的穆桓二字上掠过,想到这几年间乐平书院内所传的流言,和两年前兄长曾经在家中聚会中不清不楚说过的几句话,眸光中露出了几分了然。
这“穆桓”的身份,大约已是呼之欲出了。
而她在信中所提及之事……倒还当真有可为之处。
自跨海航行带回橡胶树到如今,已有十年了。
十年的时间足够种植在交州的这批橡树脂取代海航带回的原材料,承担起橡胶在各方生产中的应用,东海麋氏在其中也投资了相当一笔钱财,按照陛下所希望的那样承包了整块橡胶树林,并将盐渎的地盘尽快归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