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梁武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内心平静,嘴角甚至带着笑容。随着死亡日期的临近,他对身体上的痛苦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了,只是一心期待着飞向那个世界的一刻,和等他已久的女人长相厮守的一刻。
正当他遐想不已的时候,一位护士推着小车走了进来,轻声道:“梁武,换药了!”
“哦!”假梁武答应了一声,眼睛看向吊着的输液瓶。
护士一边将输液瓶换上,一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门,两名看守的警员并未跟进来。她飞快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假梁武手中,然后高声道:“换好了,好好休息!”
假梁武很淡定,并未被护士反常的举动惊到,甚至还朝着护士笑了笑,点了点头。
护士不再说话,转身推着小车离开了病房。
假梁武攥着纸条静静躺了一会儿,又瞟了一眼门口,发现没有动静后才飞快拿出纸条看了一眼。
几秒钟后,假梁武冷笑一声,将纸条吞进了肚子,翻身睡去。
当晚,田甜拖着疲惫的身躯来到了陈菲的出租房。她这几天忙了一个昏天黑地,都没有顾得上和她联系。
陈菲打开门,穿着睡衣的她,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姣好的面容纯净的像邻家女孩。
“姐,你可来了,想死你了!”她一把拉起田甜的手,两人拉手走进了房间。
陈菲这几天过得简直度日如年,自从田甜带着她去了一趟新西路,回来梦到了何亮被杀现场之后,她就开始相信自己真的有那种能力了。尤其是看到秦朗为自己的能力所触动,开始相信自己的时候,她的心激动地像一只要从胸口跳出去的小兔子。
她迫切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帮到了秦朗,恨不得跟着他们一起去查案。在这几天里,田甜没有电话,没有微信,她急得寝食难安。但是她也知道,田甜和秦朗一定是很忙很忙,不然绝对不会这样的。她曾经想打电话给田甜问一下,几次拿起手机,终究还是没有拨号。理智告诉她,她不该打电话去问那些跟案情有关的事情。
现在田甜来了,她迫不及待想要问个究竟。
“姐,这今天你们是不是很忙啊?”
“唉,忙得昏头转向!我都几天没回家了,澡都没顾上洗一个,身上都快馊了!”田甜抱怨了一句就朝卫生间走,然后开始洗澡。中间还探出头喊了一句:“小菲,帮我拿件睡衣。”
田甜这一个澡足足洗了二十几分钟,陈菲等得心急火燎,又不好意思催她,只好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田甜终于出来了,歪着头拿毛巾擦着头发,陈菲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有些显大,裤脚拖在地上,有些滑稽。
见陈菲盯着自己看,田甜打趣道:“看什么?没见过美女呀?”不管怎么说,抓到了假梁武这个杀害爸爸的凶手,她还是很开心的,虽然还有事情没查清楚,但她相信只要假梁武还没死,就还有机会,至少不像当初毫无线索那般无助了。
“见是见过,这么漂亮的没见过!”陈菲笑道。
“死丫头!”田甜嗔了一句。随即感受到陈菲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满是期待,马上就明白了她想干什么。
“是不是想知道案子怎么样了?”田甜问。
“嗯!毕竟我也算是参与调查了,对吧姐?关心很正常啊!”
“呦,进入角色还挺快?那我就向陈菲特约探员汇报一下?”
陈菲脸一红,拉长声音叫了一声:“姐——”
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田甜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给陈菲讲了一遍。即便她只是粗略地讲,案情的震撼照样让陈菲脸色发白,目瞪口呆。尤其是听到帮助凶手抛尸的竟然真的是朱雅洁的爸爸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三观都被震动了,有些无法直视这个世界了。她禁不住问自己,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它为什么可以有那么大的魔力,可以让人性扭曲,可以让生命廉价。她深深同情起了朱雅洁,当初她看到她变成那样的时候,还以为她变成了拜金腐女,却没想到她背负了那么多。为了她的弟弟,她付出了所有,甚至连生命也付出了,但是换来的又是什么呢?
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她一直为自己是个孤儿而感到无助,感到痛苦。然而现在,与朱雅洁相比,她忽然感到,也许自己是个孤儿也是一种幸运,至少不会和她一样面对背叛与抛弃,她不敢想象自己如果遇到同样的情况会怎么办?能怎么办?
将陈菲出了神,田甜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特约探员!”
“哦,没什么,姐!就是有点太出乎意料了!我怎么都没办法相信一个爸爸能做出那样的事。”
“唉!我和师兄他们也是不相信啊!要不然鲜于明帮你画出他的时候,案件就可以终结了,哪还有这么多事?”田甜又道,“不过,小菲,说真的,你的特异功能简直太厉害了,简直是现场直播呀!我和师兄也说了,以后如果再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就找你帮忙,你觉得怎么样?”
陈菲很想问一句秦朗也这么想吗?但是她没办法说出口,只能用力点点头。对她而言,只要能见到他,做几个噩梦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