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舒是真觉得挺无厘头的。
这事,就算她看起来像是既得利益者,但归根结底不还是掌柜的安排、谢临的要求吗?
怎就专门对着她撒气呢?
像她这样,摆明了柿子专挑软的捏,让李玉舒更是不耐烦。
不过听到明月的控诉,想起她之前确实曾经帮过忙借过钱,李玉舒还是心软了。
她试着向明月解释,但问题是她也不知道谢临发的什么疯,更无法保证之后不会再抢她客户。
最后,看着明月大闹一通后愤愤转身的背影,目光又落到被她泼了脏水的衣服上,李玉舒哀嚎一声。
她还是心疼心疼自己吧。
之后这几天,如果她要用一个词来总结,那就是——不对味。
但凡用饭或是晚间歇息,从前还能坐在一起玩笑两三句的人,如今都用各种委婉借口避开她。
明明大家都带着笑,可却让她觉得如芒在背。
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不上具体问题,却十分不自在。
李玉舒起先还没察觉,剃头挑子一头热,后来努力了几次仍不见成效后干脆放弃。
算了,毕竟谁让她确实是破坏了规矩的那个人呢。
与别人不同,就会招致别人的排斥,再正常不过。
没朋友又怎么样,反正从小到大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她,李·独行侠·玉舒,才会不在乎。
……不过,谢临这始作俑者在忙什么,怎么几天也没见他来这?
国公府。
燕青接连几天马不停歇,从杭州一路策马奔驰到京城,形容疲惫。一入府,还未梳洗便先将搜集到的情报第一时间呈递给谢临。
“主子,属下在杭州探听多日,据西湖那几家船夫和李小姐常去的店铺伙计所言,确实已有一阵日子没看到过她了。”
“还有呢?”
“李府近来北上的商船相比往年,格外多、格外频。其余的,便也没什么。”
谢临摩挲着腰间的玉佩,沉默半晌,随后手执狼毫,走笔疾书。
“找个稳妥的人,把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李府。”
*
早膳过后,李玉舒磨磨蹭蹭,掉在队伍末尾,正准备去前堂,头却忽地被敲了一下。
少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磨砂纸发出的沙沙声,格外勾人。
“换身衣服,跟我走。”
“嗯?”
她转头疑惑地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谢临,“世子您怎么会在这儿?要去哪儿啊?做什么呀?”
谢临干净利落地忽视了前一个问题,催促道:“叫你去当然是有事,别磨磨叽叽地,快去。”
等两刻钟后,马车在梨香园门前停下时,李玉舒一时无语凝噎,心情复杂。
“戏院?”
“嗯哼,”谢临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梨香园排了出新戏,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
“可是,”李玉舒小声道:“您刚刚那样,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急事。”
“怎么,陪本世子看戏,不算大事吗?不重要吗?不紧急吗?”
李玉舒看他那副“你要敢否认就等着瞧”的表情,哪敢再质疑。她头摇成拨浪鼓,随遇而安。
随便吧,反正是东家拉她出来的,不算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