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下着雨,总归是?无事可干的。
那姑娘喝完姜茶,乖巧伶俐地跪在她面前,给她揉腿,冬葵爱唠嗑,平日里和她也算是?有些?交谈,但今儿个与?她说话?,这白沭却是?一个字也不忘蹦。
沈青枝问白沭公?馆出了何事,她竟如?此?狼狈,白沭却是?摇摇头?,不肯多言。
沈青枝也不便过问,只是?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这姑娘嘴巴严实得?紧,竟是?一字也不泄露。
第二日,天气转晴,沈青枝便带着两姑娘回了扬州,离开后?也只托人交了封信带给那沈侍郎。
总归那沈府无人在意她,她是?死是?活,估摸着也无人过问。
白沭特粘人,她身量高,便甘愿让沈青枝枕着她的肩膀入眠。
冬葵又极唠叨,一路上絮絮叨叨个不停,这趟三人行,沈青枝乐在其中。
因着白沭身量高,又结实,故而入住旅馆时,也未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儿。
这一路,顺顺当当,竟像是?一切都被人安排得?妥妥当当一样,住的是?上等天字号房,就连这吃的都比人家的精致。
沈青枝不禁想起从扬州去上京的路上,也是?这般顺畅。
顺畅得?就像是?背后?有双手,在全程守护她。
***
沈青枝到了扬州那日,江南也下起了绵绵细雨。
马车在林府门口停下,沈青枝在白沭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冬葵在一旁为她撑着油纸伞。
林夫人接到她的密信,知晓她今日回府,一大早便在门口侯着。
她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心?肠不坏,但是?口头?上总是?对人暗自打击,从小沈青枝被她教育得?苦不堪言。
埋怨之话?,凶狠之话?,责怪之话?,她竟是?全然不通过脑子,就从嘴里蹦出来了,毫无一丝替人考虑的心?思,只顾自己的心?情。
她不知这些?话?似一把锋利的剑直戳着沈青枝幼小的心?,故而导致她的性格不明媚,不开朗,甚至有些?阴郁。
但沈青枝却也是?不恨她的,她亦是?个可怜之人。
总归她人还是?不坏的,知道沈青枝今日回府,还特意抱着幼小的孩子在门口迎接。
“四姐儿!”那林夫人见那纤弱似拂柳的身影,徐徐出现,忙笑开了花,抱着孩子就往这边小跑而来。
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萝卜丁的孩子,皆是?她与?林维之的子女。
不知何时开始,林氏的头?上已长了几?根银丝,她的几?个子女性子都和她极像,特别是?那长子和长女,动不动就贬低人,将家里搅得?一团糟。
林氏过得?苦不堪言,偏生还要去书院授业,这几?个孩子还要靠她拉扯。
沈青枝回来了,她自是?高兴,这丫头?教书育人思想先进,那些?孩子也愿听她授业,甚至是?她几?个调皮的子女,也是?爱极了这位天仙表姐。
沈青枝知晓她的心?思,却也是?心?甘情愿帮她,她这舅母其实过得?挺苦的,她那舅舅是?个书呆子,终日沉迷研究古籍,这家里的重担尽压在了她这个娘子身上。
她亦是?个苦命之人。
“舅母。”沈青枝轻声唤她,又将身旁的白沭向她介绍。
林氏看了眼?她身边这大丫鬟,眼?睛亮了亮,“瞧瞧这身段,和我一样,是?个能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