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这种时刻,意志力似乎总是能碾压住其他的一切。方才我还觉得自己难受得要死了,在看到五条悟时,我下意识地遮掩住了一切不适。
挺讽刺的。
曾经我哪怕刮蹭了皮也要找五条悟闹上半天,后来变成了重病垂危也绝口不提,再到如今。委屈和难受只能让在意自己的人和自己想要依赖的人看。
五条悟对我的保护欲刻入灵魂。
在他90%的人生里,陪伴在他身边的我承受着死亡威胁的同时,他也在时时刻刻承受着随时失去我的可能。
他只要一刻看不住我,我可能就会死,死在他不知道的某一时刻。
夏油杰不是没感慨过,明明是个肆意妄为的家伙,却每次在遇到我的事情时,总会作出和“五条悟”“最强”完全不符的决定。
这是十几年下来,让五条悟这个最强都被驯化出来的PTSD。
我甚至想:五条悟如果有害怕的事情,那一定就是我的任何形式的生病、虚弱、受伤,因为以我的身体情况,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有可能要了我的命。
五条悟的视线自我身边的清理工具和我的手套上扫过,一如既往地,他戴着白眼罩,谁都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不过,上次我和夏油杰在小学,我在校园外看到五条悟时,他浑身上下透露着古怪;现在的他古怪的感觉没那么浓,却也有些怪怪的。
分别太久,我好像已经不太认识他了。
"怎么了?"被五条悟称作为真希的女孩子莫名其妙地看了眼五条悟,又看了看我。她误会了什么,头痛道:"喂,不要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要脸的啊笨蛋!"乙骨忧太同样在我们之间来回打量,他比真希敏锐多了,机智地隔岸观火。
我和乙骨忧太一样没有察觉到诅咒的痕迹,不过如五条悟所说,既然他说这里有诅咒,那十有八九不会错。
居然有诅咒能隐蔽气息到这个地步?
我佯装无事地压下了低血糖带来的恶心,收拾了下清洁工具,平静地对五条悟道:“你们先忙,我会和藤真夫人说晚点再过来。"
“嗯?”真希挑眉。
我的态度很明显不是普通人见到陌生人的态度,加上五条悟突然的安静,真希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
"你是咒术界的人?"
我没有否认:“以前是。”
我起身向外走,低血糖让我难受得不行,我不知道还能撑到什么时候,我必须立刻离开。我一点都不想在五条悟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