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各自扎堆,东扯西聊的,聊着聊着聊到了宋离苏身上去。问起他怎么没来,本来没怎么吭声的连琅立突然阴阳怪气得来了一句“人家这么清高,怎么会愿意陪你们玩?”
楚晓向来看不惯连琅立,自然也不会罢休“是啊,若是平时,离苏肯定不愿来,但今日不是有琅立少爷您在吗?我还以为离苏看在您的面子上会过来,看来在他眼里您跟我们也差不多啊。”
一番话怼的连琅立脸色发青,怒目离去。唐至初冲楚晓竖了个大拇指,给他给予了内心深处最真诚的肯定。
但是连琅立的话却打开了一群人的话闸子,开始讨论起了宋离苏。唐至初也是才知道,原来宋离苏的人缘这么差,除了楚晓和连琅弋两个没心没肺的不爱计较的人,在其他眼中他自视清高,骄傲自满,看不起他人,什么不好的话都被抛在了他身上。
唐至初也是长了见识,这男生挤兑起人来一定也不输长舌妇。她听得觉得好笑,但也只是听着,不加入嚼舌根队伍,楚晓碰碰她胳膊。“怎么你也安静了?你不是跟离苏水火不容,还为了报复他假意对他好吗?”
“夫子云:不可议人是非。”唐至初晃着脑袋,学着夫子拂拂不存在的胡子。“再说了,哪来的谣言说我跟宋离苏不和的?我对他好,那是发自心肝脾肺肾的好,不掺一点假。”
“大家都这么觉得,是吧胖胖?”
“啊?”连琅弋正吃着,也没注意他们在聊什么,楚晓又重复了一遍。“说离苏和至初不和,你怎么看?”连琅弋“哦”了一声,不以为然。“都是同窗,能有什么不和的?顶多就是三观不同不相为谋,而且离苏那样子看起来跟谁都不和的,肯定不是针对至初一人,至初你别难过。”
连朗弋一边吃着一边朝他们靠近,稍微压低了声音。“其实我刚刚去邀离苏时,见他家中有人来,我不小心听了几句,好像是说他娘病了,但是怕他着凉,给他织了件衣裳。我想他应该要与家人好好聊聊,便没叫上他了。”
楚晓和唐至初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但是他们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因为嚼舌根队伍忽然起哄要周玉儿起舞,好好表演一番。但是周玉儿不愿意,黑着脸,挥挥袖子就离去。现场尴尬了一会,不知道又是谁提起屠小雅琵琶弹得极好,又起哄让她弹琵琶。
他们也是神通广大,一下子就找来了琵琶。
屠小雅只得应允,转轴拨弦三两声,现场马上安静了下来。曲调一成所有人都沉浸其中,一曲做罢,在场无不为之所动,掌声雷鸣,叫好声连连,屠小雅有些羞涩得行了个礼。
有人问起此曲何名,屠小雅轻声细语答道《杨柳枝》。唐至初感叹道真是绝了,一点也不扭捏做作,既保持着女子的矜持柔情,又落落大方,不愧是我们家小雅!
屠小雅一曲后许多人都上去大展身手,有吹笛舞剑,有歌喉大放,也有吟诗作对,
唐至初就这么看着,就觉得乐在其中。但他们可不放她当一个安静的看客,非要她也来一曲。
她虽琴棋书画都学了一点,但都不怎么样,说好听点就是“博而不精”。唯一学得认真点的,便是舞蹈了,因为习武有基础,身体柔韧性好,学起舞来便没那么困难,只是她还从未在这么多人面前跳过,想着还是算了。
于是连连推脱,奈何她做为为数不多的女子中的其中一个,他们又怎么可能放过她呢?到最后她只好提出那便舞一下剑。结果剑法已有人表演过了,他们觉得不够助兴,便提出那便来比试一番,切磋一下剑术。
白云山的剑法远近闻名,唐至初又是天下闻名的“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山神唯一的徒弟,这师父名气太大,想跟她比试的人自然也多。好在他们定了规矩,修行比她久的便不可参加,修行比她少的也不可比试,她六岁开始习武,到现在才学了六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刚走路就开始习武,修行都比她多上几年,最后只剩下几个,她意想不到的是,连琅弋和楚晓也在其中。
琅弋还没比就开始摆摆手说“认输,打不过”,楚晓直呼没出息,率先挺身而出。唐至初知道,楚晓早就想与她切磋一番了。
他们又开始起哄,起哄声此起彼伏,可谓是热血沸腾。有几个拿着筷子颇为节奏得敲着碗,敲出了一道曲儿。他们比试的规矩是剑离手就算输,不可伤人,点到为止。
楚晓先发动了攻击,他的每一招都很有力,而且越来越勇,毫无放水。猛攻之下,唐至初一边防守,一边找他的破绽,偶尔发起回击,都被挡了回去。他的招式既能攻又能防,唐至初原想随便打打,但现在看来不能大意,也开始认真了起来。两人一来我一去的,实在精彩,起哄声此起彼伏,绵绵不断。众人不知怎得,本来以防守为主的唐至初,忽然之间发起了猛攻。
“天下剑法,唯快不攻”,这是师父常说的,在她想起时,她便发现楚晓的剑虽有力,但却不够快,所以她选择快攻,抓住他换招的空隙之后开始回击。
她刚习武时,师父第一步便要她学会“看”,于是她每日坐在石阶上,看同门练剑,他们使了多少招数,多少次剑,又是如何出手,她用了整整一年,才将其琢磨透了。
楚晓招架不住,连连后退,握剑的手忽然被剑背猛拍了一下,他手一松,剑顿时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