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非烟笑笑,背着手越过容修径直往房中去,心中得意。
小样儿,跟我斗?你们兄弟俩,来一个我收拾一个,来两个我收拾一双!
又思及昨夜“端茶倒水、捏腿捶背”之语,她唇边浮起冷笑,他日以宁安的身份嫁进来,是得好好教教你怎么端茶倒水,如何捏腿捶背!
当夜,东宫全宫下人换了个遍,福全瞧着气氛不对劲,便先去了。
御书房中,皇帝对着无功而返的大太监,却是问:“太子将人都处理了?”
福全禀报完,本是等着责罚,忽然听得这一句,先是一愣,而后意识到,这是在问东宫下人之事。
“都处理了。”
皇帝凝眸,沉吟片刻,道:“可有办法再往里安插人?”
“这——”福全迟疑,“恐怕不好避过殿下耳目了。”
从前,太子初立,东宫自是一切好安排,可而今太子羽翼已丰,要再想做些什么,都已不容易了。
皇帝默然,眼中凝重,似是沉思。
福全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赶紧先跪下认了错。
皇帝听在耳里,反而笑了,他笑着与福全感慨说:“罢,太子大了,这些手段,恐怕再玩不成了。你便明面上看着他二人吧,朕另有后手。”
御案之上,字条上清瘦有力的小楷写道:
太子疑镇远将军遭人冒替。
亥时,许非烟关在房中,听着新换来东宫的人逐渐到位,边听边剥橘子吃。剥着剥着,她手下忽然一停,接着就一掌拍在桌上。
恰在此时,容修推门进来了。福全虽不在,但她又是豪饮又是要休书的,已经传出不少笑话,今夜少不得做做样子,同在一间房中关上一晚。
可他倒是没想到,昨日他进门被放倒了,今日进门,又被指着鼻子一声骂。容修不禁怀疑,这……到底是谁的东宫?
“臭小子,你耍我!”
许非烟怒不可遏,她本以为今日是她赢了,可刚才这么细细一品,猛然惊觉,容修这人鬼得很!
他这哪是冲着她发难?他打一开始,就是想借她的由头,遣散满宫下人。不然,这大晚上临时遣散,怎么可能如此迅速补齐整个东宫的人手。
事既办成,容修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也不动怒:“将军想明白了?”
他笑眼弯弯,面色和煦,话的尾音些微上扬,嗓音甚是好听。
可许非烟却觉得硌硬,这分明就是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