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
夏日蝉鸣微燥,唐婉坐在窗前失神地看着外面清幽的竹林,心思好像飞到了远方。
自那日她说出“和离”二字,宋远再没有来见她,也没有让她去杨玉娘那里一起伺候。
几日休养下来,她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气力,娇美的鹅蛋小脸也变得气血饱满。
可就算身体好了,之前的创伤早已镂刻在她的心里,难以抚平。
“大奶奶,老爷回信来了!”芳儿拿着一封信笺,高兴地跑了进来。
这还是唐婉自嫁过来,第一次收到娘家的信呢,平日里,都是宋远和唐家人书信联络。
唐婉却没有那么欣喜,她接过信笺,心里涌出几分紧张。
之前的信中,她向父亲说明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问他是否愿意帮自己和离。
触碰着这封信笺,她仿佛能够感觉到父亲那张严肃的脸,脑海中浮现他斥责自己的样子。
深吸了口气,唐婉还是鼓起勇气将信笺拆开,看到了里面的内容。
“婉儿亲启:
见信展颜。
为父收到来信,已知悉汝在国公府所受之冤屈。
汝先莫慌,为父已遣汝兄上京,临行前,已细细嘱咐过他,待到上京,为汝主持公道。
国公府与唐家两族联姻,其中牵涉甚多,并非儿戏。
和离之事,事关重大,一切等到汝兄到上京之后再作决断。”
唐婉知道,父兄不会轻易支持自己和离,可看到这封信,心里还是觉得憋屈。
就算兄长到了又怎么样,有父亲的暗中安排,他也不会支持自己的。
“大奶奶,信里说了些……”什么?
最后两个字还没有说完,院外,宋远忽然气冲冲地闯了进来。
他一下子就看到了唐婉手中的信,不待唐婉反应,一把夺了过去。
待看到信中“和离”二字,宋远一下子怒火中烧。
“你这是做什么?非要把事情闹的如此难看,你自己也不要脸面了是吗?”
他气愤地将信摔在唐婉的脸上。
虽然轻飘飘的,但唐婉还是被打得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只是跟我家里人说几句话罢了,又没有别人知道,你干嘛生这么大的气?”
“家人?你现在已经嫁到国公府来了,这里才是你家!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在国公府里,大家都喜欢你?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原因?你有没有把这里当做家,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丈夫?”
宋远气愤之下,扬起手掌“啪”的给了唐婉一巴掌。
唐婉被打懵了。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挨过打,就算平时里有什么做的不好,父亲也只是让她禁足而已。
唐婉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挨打,而打她的人,是她的丈夫。
脸上火辣辣的疼,好像烧起来了一般,唐婉垂着眸子,愣愣的看着地面。
“我告诉你,以后不准再给衡州府写信!等你哥来了,你也不准见他!”
宋远自顾自地决定了一切,又在那封信上狠狠碾了好几脚,直到那信笺都看不出样子来,他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