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了!
匹孤坐在穹庐之中,抚摸着地上的牛皮。曾几何时,他最看不起拓跋达达,有能力,没野心。
今日,眼看着拓跋达达临危受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拓跋邻说,诸部之中,唯有达达,知进退、荣辱,他日拓跋有难,当与达达为谋。
再望向胡床上,随意的放着一把鹿角弓。
匹孤想起了拓跋邻的角端弓。
爷爷自幼叫匹孤习弓马,将来把角端弓传给他。结果没想到,这一把角端弓,最后落到了吕布手中,上面沾染了多少拓跋部的亡魂?
胡床上还有一卷春秋,匹孤随意打开来看。仲尼蒙难,乃着春秋。匹孤蒙难,却连衣童环,都杀不得。
还有那边市,历经千里不止,拓跋匹孤洞悉边市之谋。没想到归来之时,为时已晚。穹庐内的油灯、几案,还有汉人的行军榻,都是边市得之。
虽然因为这一战提前开打,便是的作用锐减。但想就知道,鲜卑的牛羊,换来了这么许多用起来很方便,但却非是必须之品。
拓跋匹孤若是知晓,因为他对市城的干扰,这市城起码闲置了一个月,心里可能会聊以慰藉。
但如今,拓拔匹孤恨自己,太轻狂。若在父亲身边,尽心辅佐。若能爱护族人,接连塞外战役,虽不能胜,却也不至于败。
可以说,是匹孤自己,一次次失败,将吕布一举推上一郡太守之位。想一年前,他不过一燧戍卒。
一己之力,退得宇文莫那。却无力改变,边关二百里鄣塞尽毁,拓跋鲜卑全身而退的事实。
那时收兵,一场大胜。却因为对吕布的执念,开始了自己葬送拓跋部的里程。
“匹孤!”
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拓拔匹孤的思索。
来人正是拓跋达达,永远那尖锐刺耳的声音。脸上却比一年前,苍老了许多。
“达达叔父。”
匹孤恭敬施礼,千言万语,融入这一揖之中。
“孩子,长大了!”
拓跋达达一把将匹孤抱起,眼中私有热泪纵横。拓跋邻,你看到了吗,你的孙儿长大了。
精瘦了、晒黑了,但是他知道尊敬长辈了。不再是那个孤傲得连你的不放在眼里的鲜卑孤狼了,如今是是莘莘学子,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叔父……”
拓跋鲜卑欲言又止,达达这一句:孩子长大了。言语中没有责备,只有欣慰。那成长的代价,可是数万族人啊!
真希望你埋怨我一句。
“不知纥骨如何了,若是他在,定高兴死了。拓跋氏的命运抗在肩上,纥骨的日子真不好过啊。”
拓跋达达一脸兴奋,其中还隐含着担忧。约定时间已经过了,纥骨迟迟未到,难道是在汉地被擒了?
“叔父,难道你觉得匹孤还有资格,为我拓跋部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