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忙把小猪抱起来查看情况。
伤势不重,蹭破点皮出了点血,可能是被沐浴乳瓶子的按口划伤。
而一切祸端的始作俑者海因里希并没有因为伤害了无辜小猪感到丝毫愧疚,甚至因为它们哼哼唧唧没完而感到愈发烦闷。
邪火不问来因,只是迫切需要发泄来平衡心情。
他抬脚将白宿刚打来的水踢翻,水盆“哐当”一声扣在墙上,水流倾泻而出,泼在小猪身上,沿着地砖疯狂向外扩散。
海因里希单手叉腰,胸前随着深呼吸而剧烈起伏。
小猪们窝在角落里挤作一团,吓得浑身颤抖不止,连哼唧声都弱了些。
白宿静静看着他,并未大声呵斥,甚至都没阻止。
一直到海因里希平静下来,靠着石墙长长倾吐一口气后,白宿才缓缓开口:
“冷静下来了么。”
海因里希睥睨了白宿一眼,别过头。
白宿冷笑:“对着毫无反击之力的小猪幼崽发泄情绪,果然是尊贵的王子能做出来的事呢。”
“你是在讽刺我?”海因里希眉尾一挑。
“没有哦,只是在嘲笑你罢了。”白宿漫不经心整理着衣袖,“要是你的子民看到他们未来的君主只会恃强凌弱,不知会是什么感受呢。”
海因里希回以嘲弄:“你不必在这吓唬我,我是国王唯一的子嗣,这个国家将来轮不到我难道能轮到你?”
“凭你那个位数的支持率么?王子殿下,真心奉劝一句,不要拿子民当傻瓜啊。”
说罢,白宿捡起地上的水盆转身去了卫生间接水。
等接完水回来一瞧,偌大猪圈早已没了海因里希的身影,只剩一个跟拍VJ站在风里凌乱。
“他人呢。”白宿问道。
VJ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说是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休息了……要把他喊来么。”
“不用了。”白宿委身抱起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猪,“走了也好,他待在这只会拖慢任务进展。”
海因里希避开摄像头独自走在波光粼粼的河边,比起刚才的嚣张,眉间笼愁的表情更多的是忧虑。
满脑子都是那句“凭你那个位数支持率么”。
一个小小屁民也敢口出狂言。
正沉思着,耳边忽然传来脚步声。
“海因里希王子?您怎么在这儿?”
他抬头一看,哦,是那位对他言听计从的舔狗。
海因里希没说话,别过头,望着河面出神。
顾青禾心中暗呼真是好机会,他转头对自己的跟拍VJ道:“你拍些远镜头吧,王子看起来好像有点烦心事,我帮忙开导开导。”
VJ点点头,听话地举着设配跑到距离二人几十米开外的位置,架好摄像机。
顾青禾关掉领口的收音麦,目光落在海因里希领口的麦上。
他都不用和海因里希打招呼,非常从容自然地探过身子帮他也关掉了收音麦,好像他很清楚海因里希已经对这个烂透了的节目十分不满。
“您这么快就完成了任务?我才刚找到修剪用的工具呢。”顾青禾掩嘴笑道,“还是说……您和小白闹别扭了?”
海因里希没说话,事实上,他有点听不明白对方这语法奇怪的英文,总觉得驴唇不对马嘴。
“如果是因为这样,那我只能劝您多担待些了,小白这个人吧,心眼不坏,但打小缺了家教,不太会别人考虑。”顾青禾继续道。
这句话海因里希听明白了。
他的搭档,那个卷毛,是个没家教的家伙。
海因里希依然不发一言。
他虽然爱玩爱闹脾气也不好,但最起码的——不在背后诋毁他人,这一点,母亲可是打小就对他言传身教。
“您别担心,损坏相框的赔偿以及今晚的餐费,我替您出了,您刚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去休息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