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砖瓷瓦,三进三出的大院落,在这小镇子上也当的起一个府字了。夜府正是这小镇子上首屈一指的殷实人家。
晨起梳妆,午间赏花,暮时品茗画画,有位事事呵护的姐姐,有对不太严厉的父母,有满府听差使唤的丫鬟,更还有一位宠溺有佳的族奶奶。安逸而有规律的生活,使得浅墨自动忽略了那些似有似无的记忆,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位短时失忆的二小姐。
一月又三日之后,春里四月,繁花渐盛乍暖还寒时,浅墨已经渐渐的跟上了小镇生活的轨迹,而唯一没有忘记的,就是那间客栈,那酒后胡言的浪荡子,他是云若!
这个名字浅墨觉得异常熟悉,可细细去想却又空白一片。“不管如何,我必须得去见见他!可自从上次的事儿以后,爹娘却是下了禁足令,这倒如何是好…”浅墨左右踱着步子,心头灵光一闪:“对了!我可以去寻族奶奶!”
夜府上下亲人数十,可不知为何,在失去从前的记
忆后,这族奶奶却是浅墨最为亲近,毫无隔阂的一个亲人。
夜府族奶奶,八十余的年纪,却依然是翠翎华裳,掠施粉黛的脸上少有褶皱,还能看的出几分年轻时的俊俏。如今年纪虽已入朝丈,谈不得姿色,可那种不弱须眉的气质却随着岁月的沉淀,越发醇厚。
族奶奶这时正守在前院的风亭,手里捧着一面绣扇,低着头将绣了一半的扇面凑在眼前,不服老地想绣出一团锦绣芙蓉。
绣扇时的族奶奶是最不能打扰的,可真当族奶奶准备绣上一线儿花芯时,眼前皓白的手儿一晃,绣扇就没了踪影。
“这谁家妮子呢?欠收拾啊!!”族奶奶在夜府里那可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这才刚端庄贤淑一下却被缕了虎眉(母虎可有须?),那炮仗脾气立马就炸!
“谁家妮子,你家妮子咯!”
族奶奶转头一看,这皱鼻眯眼恶狠狠地盯的自己的可不正是亲亲的小孙女么。族奶奶孙儿一辈男娃子搬着手指头都数不过来,孙女儿可就这么二朵并蒂花。
男娃儿一个个都黑不溜秋的,二个孙女却生的白嫩水灵。这二孙女辈儿最小,却也是她最宝贝的。
得!这炮仗没燃就被抽了芯了。才要说话,嘴吧里便被塞进了一块糕点。
灯芯糕?“嗯,米粉没调匀起实块了都。这是放了多少糖霜啊?甜的发苦,你屋里丫鬟这手艺是。。。。”
浅墨扑闪着大眼睛,泫然欲泣。
睿智的族奶奶立马改口:“你妈是做不出这手艺的,有些实块才有嚼头,甜中带苦不伤牙!吃一辈子的灯芯糕了,可算是吃着合口味的了!”
族奶奶总算是体会到了年纪带来的好处,早个几年的这些话即便是想到了也决然是说不出口的。现如今张开即来说的都不带打顿的,呵呵!面皮?话说面皮是什么?
“让我猜猜是谁做的。”看着小孙女笑弯的眉眼族奶奶沉吟了片刻:“是你爹做的?”
“再猜!”浅墨抿着唇努力的不让自己笑出来,脑袋摇的跟泼浪鼓似的。
“唔,你爹粗手粗脚的只会数点几个铜钱子儿,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