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图打着马,手握一柄长弓,右眼眯紧,手臂肌肉喷薄用力,拉住弓弩,眨眼间,箭矢脱开长弓,斡旋而出,直指前面马上男人的心背。那男人后背仿佛长了眼睛,右手长刀一横,粗石更的箭矢中间折了一半。
霍钊回头看上一眼,眸中狠戾未歇,只一眼,让哈图想到郾州一役,脖颈登时发凉。
他口中咕哝一路突厥语,“那女子当真能破了神域图?”
方羡之身伏马背,将方才那一箭看得清楚,他冷冷一笑,“你我二人合作多年,我何故欺骗于你。”
又道:“那郾州城主倒底什么来头,我可是听说,你在他手底下连连战败。”
“我呸!”哈图鹰眼放出隐邪的寒光,“郾州一战实我大意,我堂堂草原男儿,怎会不敌你们这些中原懦夫。”
方羡之脸色淡淡,心中却在讥讽,与他合作多年,自然清楚这突厥三王子是什么脾性,刚愎自用,张狂自傲,谁在他眼里都是无能之辈。念在大事上,他忍着没发作,这般蠢笨,早晚有人收拾。
他眼眸看向前面疾驰的骏马,那乌睢铁蹄纵驰,是难得千里之驹,马背的男人且不论,戎服包裹中隐约可见女子的水色襦裙,追查数日,终是让他找到了。定国公藏得再深,也架不住身边出了内贼,谁人想到,能破解神域图的,竟是一区区女子。
念此,他眼中现出垂涎自得的目光,待抓到了柳素瓷,破了神域图之谜,得了失落民间的玉玺,还有可号令定北十三州的神域牌,那天下就是他囊中之物。
方羡之愈想愈是热血沸腾,只觉已披上黄袍,坐到了龙椅上,坐拥天下美人,受万民仰望。他神游中,握住鞭绳,重重抽向马臀,一声高喝,“活捉那女子,赏万金!”
离得太远,柳素瓷并未听清方羡之口中所喊,她被霍钊圈在怀中,侧脸紧紧贴住男人的胸膛,马背不时颠簸,撞到他的下颌,半边脸颊擦过,又落下来,粗石更的胡渣扎得她的侧脸生疼。
她一手抓住男人腰间革带,扶正坐直,免得再撞上去。
那力道实在柔软,霍钊低头扫过一眼,素白的双手扶住腰侧,马匹颠簸缘故,革带随着她的手腕下落上挑,带着点别样旖旎的意味儿,他眼皮掀过去看她,怀中人板着脸,极不耐烦,半点儿没往那上面想,他扯起唇角笑笑。
“小心!”又一只箭矢飞来,柳素瓷双眸睁大,蓦地出声提醒。
霍钊凛目,提刀,刀刃泛着冷光,锋利无比,一个回身,那箭矢从中间断开,脱了力落到地上。
这已不是第一次,风从两人耳边簌簌刮过,柳素瓷不禁问道:“他们究竟与你有何愁怨?这般穷追不舍。”
霍钊看路,寻找将那些人甩开的时机,振缰道:“权势相争,即便没有愁怨,我挡了他们的路,他们也会对我赶尽杀绝。”
他低低出声,见前面有一处山坳,看准地势,扯缰掉头,再回神间,竟没了踪迹。
……
“公子,四周都找了,不见那二人。”下属打马回来复命。
方羡之咬牙踢了一脚石头,手中长鞭在空中抽了两回,“眼睁睁地看他们奔逃到此,难不成能长了翅膀飞了?”
他指指哈图,“你既与那郾州城主相识多年,料想他们能逃到何处?”
哈图不屑他颐气指使的态度,碍于他急想抓到霍钊,破了神域图,没多计较,四下环视一圈,确实看不出这种荒芜的地界,何处能藏得下两人一马。
他看不出,“霍钊阴险狡诈,定然没跑多远,藏在这暗中看着我们。”
方羡之心想这话还用他说,点了几个人继续搜寻,其余人留守原地。
……
山坳四壁贴合着陡峭嶙峋的岩石,早春下过一场雨水,手摸在上面,-->>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