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真的瞬间失去味觉、嗅觉,如同嚼蜡般,咽不下去。
她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对着裴岑摇头,“我实在吃不了。”
见状,裴岑也不再勉强她,抬手喊服务员结账,“送你回家。”
钟善起身,无意间瞥过他面前的米粉,一口未动。
“走吧。”裴岑喊她。
从店里到车里的这段路,她走得浑浑噩噩,过马路时,明明听见汽车的喇叭声,大脑却无法作出反应。
身旁有人用力拉她一把。
钟善回过神,抬眸,望见裴岑眼底化不开的担忧。
他紧蹙着眉,确认她没事儿,明显松口气。
走出几步,他驻足,回头攥紧她手腕,“跟紧我。”
回到车里,钟善缓慢地系好安全带,向后靠着。
她视线盯着某处虚点,空洞而麻木,眼眶周一圈红彤彤的。
裴岑又想到,她在米粉店,哪怕是眼泪簌簌下落时,自始至终咬着唇,没有发出声响。
无论是在米粉店里面对面,此刻在车内肩膀距离不过几十厘米。
她未曾试图将痛苦表达出来,只是安安静静地流眼泪伤心。
沉默的气氛。
她轻声问:“我能降下窗吗?想吹吹风。”
能让神智更清醒。
裴岑替她降下,余光一直停在她身上。
钟善有气无力地勾唇,“不用担心。”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他问。
“明天一早。”
“还能买到票吗?”裴岑问。
提醒了她。
钟善拿出手机,慢慢垂头,对着屏幕好一会儿,才找到售票app。
周蔚之前提醒过,票早就卖完了。
她换了种交通方式,“飞机票还有。”
“不行。”裴岑直接否认,“你恐高,不能坐飞机。”他沉想了会儿,打着方向盘拐弯,“我送你回云宁。”
钟善眼底终于有了波动。
她沉默着回望,十几秒后,又摇摇头,“谢谢,不过不用了。”
从云宁到明南,自驾车至少要十个小时。
能坐飞机,没必要麻烦裴岑。
已经欠他够多了。
裴岑声音冷静,跟她分析:“恐高不是随便就能克服的。再说,你坐飞机能直接到家里吗,路上要转车几次,有多麻烦,你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