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被呈上来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是阮语手上的东西。
毕竟这个东西撂倒过他的人,他记得一清二楚。
周家人,尤其是周辞清,最不爱管闲事,不可能去管他是否在贩卖人口,也就不可能指使阮语过来破坏他的生意。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阮语背叛了周辞清。
而周辞清最痛恨叛徒。
披拉自认是个欺善怕恶的人,他损失了两名手下,伤了一名心腹,丢了两件商品的事他记在了阮语这个多管闲事的人身上,一直想要把她斩草除根。
而能除掉阮语的人只有一个,就是周辞清。
那何趁此机会不借刀杀人?
但他想不到,周辞清根本不愿意动阮语,哪怕她嫌疑高得无法消除,依然选择站在她身边为她撑腰。
识时务者为俊杰,披拉还要依仗周辞清来做生意,连忙讨好地对一旁抱着手臂看戏的阮语:“阮姑娘,我披拉老眼昏花,不小心冤枉了你,真是不好意思。”
本就是自己理亏,阮语也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做文章,端庄一笑劝到:“哥哥算了,只要你相信我就够了。”
“周、周少,见阮语不再追究,披拉颤巍巍开口,“你看这……”
看着这个比他老了不止一轮的男人谄媚地看着自己,周辞清厌恶地皱起眉头,适时松手:“阮语这笔算完了,接下来也该算我们这一笔了。”
低沉的声响突然远离,披拉被推了个猝不及防,被重力和摇晃的船体一拉,直直撞到了身后几个手下才被扶着站好。
风浪似乎又大了,天花顶的吊灯摇摆幅度变得肉眼可见,唯独周辞清背手而立,不动如山,凛冽的一双凤眸冷淡看着狼狈的披拉,谁又敢置喙他没有家主的风范。
“我父亲在世的时候,你为了和我们做生意,签的是独家的合同,就代表合同期里你只能跟我们周家购置军火。”
他慢慢转动袖口上的袖扣,“刚刚听你的意思,我在西港收下的那批1911是你的货?”
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披拉脸色骤变,阿谀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整个东南亚,乃至亚洲、世界,周家都是顶级的军火商,披拉能在十年前和周家做起生意,靠的也是他已经去世的老大的面子,单凭他是不可能成事的。
如果失去周家的帮助,他的损失是难以估算的。
“周,周少……”
披拉是真的慌了,急忙上前去抓住周辞清的手,却被他退后一步躲开了。
“你不按合同履行义务就算了,还要冒用我的身份,破坏我的市场。”
他一手挥开披拉伸过来的手,面容森寒,“现在到底是谁才是破坏生意的罪人?”
当年那份合同上写明,如乙方违约,需要赔偿的金额,是这些年所有生意额的十倍。
恐怕把他披拉所有的货物卖出去也抵不了这笔天文数字。
“周少,那批1911都是假货,不值几个钱的,怎么可能影响到周家的市场呢?”
披拉据理力争,“你们周家才是市场决策者,所有人都要听你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