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学校的我倒也没闲着,找了家理发店让发型师剪短了我的头发还染上了我喜欢的颜色,随后又在附近的商场买了一些必须品并把它们送进了储物柜,收起能够打开储物柜的条形码,一边感叹当时的物价低廉一边向外走去。
我走过斑马线,绕过车流量不是很大的盘旋路,再向西南方走了两三百米,便一股脑扎进了公园。
“算是故地重游吧”
灌下一口手里拿着的饮料,茶的香甜刺激着我的味蕾,使我的脚步不由得变得轻快。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人工湖,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场景被我尽收眼底——
码头只停了几艘船只,有些破旧的船桨被随意的丢在手动船的船舱里,船舱的脚踏板也被游客弄丢了几个。
停在另一边的电动船也没能摆脱时间的摧残,它们的颜色不再光鲜,部分地方的油漆也被磕没,原木色暴露在空气中与周围的船舱颜色完全不般配。
但老板还是固执的使用着这些船只,以来得到他眼中的“最大利润”,他的手里拿着扩音喇叭,声嘶力竭的在冲远方的船只上的人们示意返航,只因为他们交钱买的时间已经到了。
看着那个船只慢慢靠近码头,我的心却开始狂跳不止。
“爸?”
我试着说出这个字,刚向前迈开步子,却又缩回了自己的躲避点。
“不行我染了头发,不能去见他不对,我我不属于这里,我不能去,不能去!”
我在心中警告着自己,见他和几个朋友上了岸后,我开始慢慢后退,如果非要用一个字来形容现在的我,我想,我已经生动形象的表现出了“怂”这个字。
好在他们坐到了码头附近的长亭啤酒摊上,老板从船舱上搬来了他们喝剩下的啤酒,不一会儿,他们的桌上又陆陆续续被摆上了瓜子、烤串,扑克牌在他们的手里被甩的“啪啪”作响。
周围桌子上的其他顾客也“不甘示弱”,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一声更比一声高,啤酒一杯杯被灌下肚,瓜子皮和干果壳也被扔了一地,站在远处的老板见到这一幕不禁叹了口气,摇起了自己圆润的脑袋,随后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给自己点上,但才吸了两三口,他就又举起扩音喇叭——
“三号船的时间还有两分钟,尽快靠岸了啊!三号,三号!尽快靠岸”
“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就抽烟了”
看着自己的父亲接过了他朋友递来的烟,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骗了我,因为在我初中的时候从来没听他提过自己抽烟的事情。
感觉后腰有些酸痛,我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又走又站的度过了很长的时间,抬起手腕,表盘上的时间提示我现在才“两点十分”。
掐指一算,离下午放学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左右,“难道,她今天中午没找到机会给他说下午晚点回家的事?”
我叹了口气,看着不远处自己的父亲把瓜子皮放到了桌面上,紧接着用右手甩出一张扑克牌,随后,他的脸上扬起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喝——”
他把最后的牌全部甩了出去,双手一拍,再一摊手心,现在的他活生生像是一个开心的顽皮孩子,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眼中却带着一丝狡黠,像是在思考接下来要以什么方式让其他人喝完他斟满的酒。
“缓缓,缓缓”
看着其他人摆手,他开始一边张合着自己的嘴一边比划起来,我猜他应该是在劝酒,最后他竟直接拿起了酒瓶,自己对着瓶口“吹”了起来。
“你快别喝了!”
声音很熟悉,但我已经不记得这个声音的主人的名字了,只依稀有个印象,他的外号好像是“傻大个”,至于为什么是这个外号,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他确实是我爸他们那几个人里最高的一个。
感觉到他们那一桌的气氛不太对,我只得继续戴上医用口罩混进了啤酒摊,背对着他们坐在了离他们不远的位置上。
老板殷勤的给我拿来了菜单,我却没有看它的心思。
“玻璃瓶装酸奶,谢谢。”
我刻意压低了声音,点了自己最想重新回味的酸奶,随后便把心思放在了身后的几个人身上。
“你们都不陪我喝,那我只能自己喝!”
任性的语气,我都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父亲说出的话。
“老蔚,别糟蹋自己的身子,你还要照顾梓涵呢。”
“你压力太大了,不行明天去班上续假吧,最近班组的活不多,我们哥几个安排安排就好。”
“是啊,你缓缓,别喝了,本来出来是让你散散心的”
“”
听着这几个人安慰的话语,虽然不知道他们那边是什么情况,但我已经不敢再呆下去了,握着手里冰冷的玻璃瓶,我狠狠的用吸管吸了几口,可那粘稠的酸奶好像并不情愿轻易“就范”,还在固执的和我做斗争。
“哎不休了,休够了,也不敢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