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观南知道徐知意,哦,已经是经纪人了,这般说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坦然的接受。
便不再拒绝好意了。
梁观南一家子住在旧城区的一幢陈旧的居民楼里,没有电梯,住的顶层,一条狭窄的走廊隔开着十来间的“家”。
徐知意预想过梁观南因妈妈在医院住着院,奶奶的腿骨折刚出院,之前还拖欠着医院的医药费,住的地方条件肯定不大好。
推开门一看,没想到就蜗居在一间20多平方左右的屋子里,他的床是一张折叠沙发,和这一层的其他住客共用着外面的洗手间。
徐知意的心里着实佩服梁观南,人生遭遇巨变大起大落的,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过得宛若一个苦行僧,还能够泰然处之。
梁观南的奶奶,一头梳得整齐的银发在脑后盘着一个发包,穿着以前高档料子的衣服坐在床尾,很有气质的一个小老太太,与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又无声的相融,脸上满是历经千帆的沧桑与纵横的沟壑,眼里一片灰暗。
见到梁观南回来,老太太的眼睛才有了一丝的光亮。
在过来的路上,梁观南向徐知意简单说明了一些情况,签约匠星的事只告诉了奶奶,老人家担心他被骗。
所以徐知意一出现,就感受到了老太太灼热的目光,想要把她看穿。
都说老人家活了几十载了,看人很准,大抵是觉得徐知意面善,不具备危险性,老太太的面色缓和了些,还开口让她进来坐。
“谢谢梁奶奶。”
只是徐知意还没进门,走廊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一个头发油亮,戴着大金链子,穿睡衣挺着一个大肚子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一股刺鼻的酒味儿扑面而来。
“美女,楼下的那辆大奔是你停的?”
徐知意被熏得直皱眉头,微点了点头,后退几步拉开了距离。
这人应该就是这里的房东,听梁观南说是一个远房亲戚,受过梁奶奶的恩惠,30年前,这幢楼就是问梁奶奶借钱盘下的。
大金链子见伸手跟徐知意打招呼,徐知意的态度疏离点点头而已,便大刺刺的进了屋,向梁奶奶打听徐知意是什么人,跟梁家是什么关系?问梁观南在收拾东西,这是要搬走了?
梁观南点头:“张伯,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大金链子一下子责怪起梁观南没有提前通知他,好让他早点把出租的消息贴出去,当初看他们可怜才没有收押金,又提起梁观南的爸爸失足从楼房摔下来死了,影响到了这幢房子的风水和出租的生意
梁观南平静的道:“我爸住进来后,你每天拉着他一起喝酒,没掏过一分的酒钱,出事那天,你也在天台上喝酒。”
梁奶奶气不打一出来,抓起手边的拐杖就要朝大金链子打去,“张小四,当初不是问我老太婆借的钱,你能有这幢房子?我们住进来,每个月还要收房租,眼下还有半个月,我们不找你退钱,还想着来找我们麻烦,你能不能做个人?”
大金链子躲避着老太太的拐杖袭击,逃到了门口,理直气壮道:“我收你们的房租比别人少收了一百块”什么这几年来,陆续买过几千块的东西到你们梁家,当初问你借的钱也就几千块,早扯平了。
这人的厚脸皮程度,徐知意简直叹为观止。
要是知道有这一出,应该叫一个搬家公司过来的。
“我说这位张伯,莫欺少年穷,梁观南日后要是有出息了,你今天闹成这样”
大金链子听到徐知意这么意味深长的暗示,想着梁观南这个小子的长相确实出众,也不知道同这个陌生的漂亮女人又是什么关系,到底还是不敢闹得太难看了。
梁观南很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先背着梁奶奶下了楼。
让经纪人在楼上等一会,等他上来了,她再下去,东西由他来搬就行。
徐知意站门口等着,梁观南的对门突然拉开了门。
一个穿着性感吊带睡衣,外面随意披了件衣服的女人,倚靠在门边,手里夹着一根烟,神色轻佻的打量着徐知意。
嘲弄的吐了口烟,“装得挺高冷,原来是喜欢有钱的女人。”
徐知意看了眼面前的女人,年龄应该也就20几岁吧,听话里的意思是喜欢梁观南,现在看梁观南一家人搬走了,觉得是被包养了?
“嘴巴放干净一点。”
“梁观南不是高冷,他是雪山之巅的高岭之花。”
言外之意,不是谁随随便便能摘得的。
刚好上楼听到她们对话的梁观南:“”
将那个女人视若空气,直径走进屋里一下子拎了几包的东西,只剩下一个轮椅,下一趟再拿。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