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昭听到冯嘉幼的名字更心烦,酒杯重重一放。
“你也别怪我多嘴,爹想送你去军营历练,和冯孝安的挑拨离间没关系,是你自己的问题。”
沈时行起太早,犯困打哈欠,攥起袖子擦了擦眼泪,“你还是不够了解爹,你若是直接冲到冯府里去找冯孝安算账,爹并不会觉得你不懂事。其实他更喜欢你有血性,不会为权势压抑本性。你忍住,他反而不高兴,认为你被京城的名利场给腐蚀了。”
“我不了解他,难道他就了解我?”
裴砚昭听不得这话,一拍桌子站起身,“他以为我真舍不得这个‘镇抚’?”
他是不甘心给谢揽让位子!
“冯嘉幼、武楼、千户一职,以及我玄影司第一高手的名号,自从谢揽来京城,一步步全都被他给抢走了。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故意针对我,专门逮着我一个人抢,我走一步他抢一步!”
“这关谢兄什么事?”
沈时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小嘉是你自己丢掉的,冯家的小姐你都不要了,还想要冯家的武楼?再说千户也是你晋升之后空出来,谢兄凭实力考上……”
裴砚昭更是气恼:“你到底是不是来安慰我的?你是谁的弟弟?究竟站在哪一边?”
沈时行讪讪道:“安慰你也要实话实说,明知你有错,我还顺着你,岂不是让你在错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啊?”
“滚!”
裴砚昭骂着让他滚,自己却转身走了。
沈时行也不拦他,追在他屁股后面道:“但是你和谢兄谁的武功更高一筹,我觉得爹说了不算。爹说他打不过谢兄,可他也打不过你。谢兄不会让着爹,但你会。要我说,你不如再寻个机会与谢兄过两招……”
裴砚昭转头瞪他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不就是想让我带你去京畿司看热闹?”
沈时行嘿嘿一笑。
裴砚昭出门上马,一扯缰绳,真往京畿司去了。
沈时行也赶紧上马跟过去。
……
京畿司内,齐瞻文回来半天了,却忘记自己打算做什么,于是站在大院子里发呆。
自从宫门口见过谢揽,他满脑子都是谢揽,想不通他父亲面对谢揽为何会反常。
以至于目望谢揽凶神恶煞的朝自己走来,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直到京畿卫想拦又不敢拦,焦急喊道:“副统领,谢千户非要闯进来,咱们拦不住!”
齐瞻文这才反应过来,怒视着他:“谢千户,你又想干什么?”
周围都是京畿卫,谢揽不好明说,一扬手臂将木匣子扔过去:“齐副统领,你之前不是想找我比试苗刀吗?今日休沐有空,来吧!”
齐瞻文伸手接住那木匣子,心里骂了一声神经病啊:“谁说过要和你比苗刀?”
谢揽已经拔出了自己的苗刀,刀刃擦着鞘口,声音刺耳:“那你送刀来干嘛?难道不是想和我比刀?”
齐瞻文纳闷:“我送你刀?”
他原本又打算说谢揽是不是有病,但回忆起上次地契的事儿,忙将匣子打开,里面果然有一柄苗刀。
齐瞻文扔了匣子,将苗刀取出来。
他拔刀只为看刀身和刀鞘的连接之处,有没有“齐”字,确认一下是不是他父亲的珍藏品。
但他这一拔刀,看上去和应战没两样,谢揽立刻朝他攻去!
等齐瞻文反应过来时,刀尖已经逼近眉间,惊的他浑身一颤,忙向后退。
谢揽没有继续逼他,只是举刀再砍:“不是比刀吗,你快出刀!”
他将动作放缓,留给齐瞻文足够的时间出刀抵挡。
齐瞻文并不擅长使用苗刀,然而身为大都督的儿子,自小各种兵刃都有涉及,苗刀也不例外,利落的回刀横挡。
“锵”,刀刃相接,齐瞻文被震的虎口发麻,不得不双手握住刀柄。
他被谢揽抵住,向后退了几步,听谢揽感叹:“的确是柄坚不可摧的好刀,比我的家传苗刀好太多了,难怪你敢对着我自称谢阿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