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日乐只当是姐姐体贴她才转移话题的,丝毫没有疑心的道:“是呀。他给我们都写了信。甚至还有温西珲和四公主写了信呢。哦,三阿哥那儿也有。”
“他也不管人家认不认得字。就直接写了。我和多尔瑾和格佛贺对过,信都是差不多的。他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每日见到了什么风景。絮絮叨叨一大堆。我都懒得给他回信。多尔瑾与格佛贺倒是给他回信了。”
“太后说,这是怕襄郡王在外头想家,皇上给出的主意。这信随我们回不回。我就没有回。和他不熟嘛,就不必回了。”
宝日乐大喇喇的笑,笑呵呵的告诉含璋,给她的信里,和别人的有点不一样。
“他还在给我道歉呢。我想着,他是为国征战去了,再说那事儿都过了许久,又是个误会。他说他以后不会再受人挑拨了。也不会再误会我。太后也说了,大人有大量。我就让多尔瑾在信上写了,我原谅他了,不用再给我道歉了。”
也不知怎么的,太阳竟出来了。
那就不能这么晒着了。
含璋起身,把宝日乐也给牵起来了。
草原可真辽阔啊,远处的山林间,有一片野马入林。
含璋驻足看了一会儿,然后转眸,目光悠淡地望着宝日乐:“襄郡王为国出征,只是跟着大军往南边去,行程是保密的。今儿在这里,明日在那里。为大军安全计,不能与任何人透露。”
“他如今能送出这几封信来,应当也是艰难。往后再收信,大约也是很难了。这信写起来,送出来,到你们手上都不容易。他也是想告诉你们,征战辛苦,可心中有所惦念,这日子就还能过下去。”
宝日乐有些不明白:“姐姐?”
“姐姐是怪我怠慢他了吗?”
含璋垂眸一笑,把小丫头往怀里抱了抱:“当然不是。我是想告诉你,他期盼家音,你懒得回信,就让多尔瑾多写一点。他看见了,也会高兴的。”
大清的贵胄子弟们,如今还是顺治年间,不同于往后的那几个朝代,这会儿还是有战事的。他们还要出外征战,也是要身先士卒到前线去的。
叫多尔瑾写的这一点回信,只怕就是从未上过战场的博果尔在这日子里的惦念与支柱了。
宝日乐就笑了:“好呀。那是多尔瑾的正经皇叔,她写信多写一点,才对呢。”
含璋只是轻轻笑了笑,牵着宝日乐的手:“你骑术了得,走,挑一匹马,去骑马给我瞧瞧。”
小小的少女在草原上纵马奔驰,畅怀大笑的模样,倒是深深印刻在了含璋的心上。
宝日乐的肆意吸引来了许多科尔沁的小少年们,他们在一起骑马,很快乐。
含璋却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心疼博果尔了。他还在那里为一个不知名的未来守着,这里的宝日乐,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将来,她有无限的选择,无限的可能。谁知道她什么时候就对别人动心了呢。博果尔喜欢她,可她是属于她自己的。她并不属于博果尔。也并不一定要喜欢博果尔,回馈博果尔同样的感情。
她甚至想,要不然,等以后博果尔守不下去就不守了吧。说不定他在外头,也会遇上和他契合的心上人呢?这分明是他自己的单相思。
这一段单相思才刚刚开始,连含璋这个旁观的人看起来,都觉得挺苦的。
这将来的事儿,谁能说得准呢?
再回京的时候,正是要入夏的时候了。
他们一行人到了京城,却得太后严令,不许进宫。要他们转道去京郊的行宫猎场,直接住在那里,不许回宫了。
接着,便有太后懿旨传来,令宫中太妃、嫔妃、皇子、公主,所有人即刻离宫避痘,往京郊行宫猎场居住。
是大阿哥。他出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