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是毛毛月光,星子一闪一闪的,耳畔除了青蛙蝈蝈不知疲倦的叫唤外,就只有黑暗中朦胧山林里时不时传来老鸦呱,呱,呱的苍凉叫声。
沿着江边的羊肠红土小路,他们一直走啊走,心里没底的俩小孩终是忍不住。
于苏伸手扯了扯阿爷紧拉着自己的手。
于成召低头,“怎么啦,乖宝?”
“阿爷,我们到底要去哪?”
黑暗中,心跟着一直往下沉的于保家,听到妹妹的询问,他不由的顿住脚步看向亲爷,附和着妹妹的提问,“对啊阿爷,您到底要带我跟苏苏去哪里?”
去哪?
于成召眺望矗立在远处黑暗中的朦胧山脊,幽幽道:“等到了地方,你们就知道了。”
“阿爷!”,兄妹二人齐声抗议,于成召却避而不答,反倒是看着于苏问:“可是乖宝走累啦?不然阿爷抱你走?”
于苏急的想跺脚,“阿爷我不是累,我是……”
“呵呵呵,既然我们乖宝不累,那便继续走,我们可得快点了,瞧见前头的山没有?努把力,还得翻过那道山脊,路可不近呢。”。
面对自家阿爷的避而不答,转移话题,黑暗中于苏与自家二哥对视一眼,也只能任由自家阿爷牵着他们,朝着未知的前路继续前行。
也不知走了多久,走的于苏都感觉自己的小脚怕都不是自己的小脚了的时候,忽的,隐约中,他们听到前头一片漆黑的山湾湾里传来一阵犬吠,于成召忙松开拉着于保家的手,指着犬吠声声所在,“到了。”
于保家与于苏一听顿松口气,齐齐探头望向前方,不等他们看清楚情况,自家阿爷拉着他们又是一顿急走,不多时停便在了一处柴门篱笆院墙外,于苏就见他阿爷抬手袭向了面前的两扇破旧老木门。
哐哐哐,哐哐哐……
黑暗的夜里,犬吠声声本也没什么,村口老赵家的大黄是个爱吠的,每天晚上不叫几声都不算完,夜里碰到只老鼠,瞧见只黄鼠狼,它都要狂上一阵,村里人早就习以为常,所以今晚又叫唤上了,哪怕激烈,村里人还是该睡睡,连大黄的主人都懒得呵斥自家这爱拿耗子的狗子了,其他人更是不可能起来瞧一瞧,今夜大黄发疯到底所谓哪般。
院门内正屋,躺在床外侧的老齐氏睡的正香,猛地就被大黄的狂吠吵醒,被扰了清梦,老齐氏嘴里没好气的咒骂了句死狗,翻了个身继续又睡,人迷迷瞪瞪的正待入梦,结果一阵哐哐哐的敲门声响起,惹得老齐氏越发恼火。
人老了本就觉少,这还让不让人睡啦?
老齐氏巴掌不由一拍床沿,愤愤不平:“敲敲敲,敲什么敲,大半夜的不睡觉,脑壳坏掉了!”
诅咒了一声,老齐氏把薄被拉起,兜头盖住自己的脑袋准备继续梦周公,床内侧的老齐头却是被老妻拍床的声音吵醒,心里感慨老妻脾气怎么又涨,回头是不是得给她开一剂平心静气的方子叫她喝喝来着,外头的敲门声又起。
老齐头疑惑,“咦,这大晚上的,谁家来人了?”,才嘀咕着,紧接着他猛地意识到不对,“不对!怎么听着像是在敲我们家的门?”,说着老齐头赶紧去拉身畔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的老妻,“老婆子,老婆子,你听……”
“听什么听?”
被吵醒后再没法入睡,心情老不好的老齐氏被丈夫接二连三这么一拍,本身就憋着火的她简直不能忍,圆滚的身躯嚯一下坐起身来,没好气挥开丈夫作乱的手吼道:“睡觉!”
被老妻一凶,老齐头先是一噎,心里有点小怕怕,可侧耳倾听,外头敲门声又起,还明显是自家的门板在响,他不得不硬着头皮,小心翼翼的扯了扯老妻的衣袖。
“不是,老婆子,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我们家的门,不会是有人夜里来请诊的吧?”,身为一名靠着虎撑游走乡间的铃医,有人上门求诊,可是对他医术的最高认可。
老齐氏没好气的白了自家男人一眼。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发的什么癔症?还是你对自己的医术有什么误解?就你那半吊子水平,哪个想不开的人上门求诊你?还是这大半夜的?还敲我们家的门?这再敲门也不会是我们家的,你就安稳的睡吧,别闹。”
老齐氏打了个哈欠,朝着自家老头子不耐烦的摆摆手,随即又要躺下继续睡,连分点心神再去听一听的想法都没有。
第十一章寻旧友冒险托孤
见到老妻如此,老齐头急了,一把拉住老妻胳膊,“不是,老婆子,你听啊,你仔细听,真是我们家的院门在响!我没发癔症!!!”
就仿佛是在应正老齐头的话一般,就在此时,那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再度急促响起。
哐哐哐,哐哐哐……
“嘿,还真是!”
老齐氏一拍大腿乐了,身边的老齐头却再也等不及,嘴里叨叨着,“不行,我得看看去,这夜半三更的找上门来,定然是急症。”。
麻溜的爬过老妻身上来到床沿,穿鞋下床,都等不及让老妻点起油灯,老齐头拉呱着鞋就要走,还是老齐氏见了不住叨叨,“死老头子,山里寒气重,夜间风凉,你披件衣裳。”,老齐头这才囫囵扯起床尾夜间歇下时顺手掸上的衣裳开门出屋。
快速的来到堂屋,拉开门栓打开堂屋门,外头敲门声越发清晰,老齐头肩头撑了撑衣裳,匆忙踏出堂屋往院里去,一边走一边张嘴询问,“外头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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