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忱说着,一边缓缓摩挲她的唇角。
她涂了口红,那抹红也沾到了他的手上,秦忱眼色渐深,抬起指腹,盯着那抹红。
“告我,哪来的自信呢,你看看你身边的人,哪个是真心对你。”
钟宛才有了反应,她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个问题秦忱早前也问过她,问她是什么时候筹谋的。
现在位置调换,变成她问他。
“一直知道,你去找谁,去做什么,都知道,只是在等。”
“那我懂了。”
她懂了。
秦忱城府那么深,哪有那么容易完全信任一个人,他一早就知道不对,只不过任着她去了,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也怪不得他说如果打这场官司,丢了颜面的人会是她。
她点头:“是,我是输了,一开始就输了,可是你要记住你今天能胜是因为你用了手段摆平,不是别的。”
秦忱笑:“手段?”
“那你有没有真正去了解过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样的性子,心里又在想什么,你想着什么讨公道对方心里想的不过是钱或者利益。你信任对方,对方随时就能弃你于不顾,你看啊,我不过用了点钱,就让他乖乖地听我的话办事,讽刺吗。”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你为了别人豁出去,别人都是怎么想你的。”
一开始钟宛说要告他,秦忱只不过是觉得失望。
失望这些都是假象,他就是想探究,她表现出来的一切到底有没有带个人情感,哪怕一丝。
他觉得有,她说没有。
好啊,那就没有。
那他就花几个月时间,耐心地跟她就这件事好好地玩玩。
让她自己看清楚。
可是现在看到她独自一人落寞的样子,秦忱又觉得心疼。
以至于他恨不得把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给挖出来,这样才不会一次次因为她而变得不像他自己。
“累吗,钟宛。”秦忱说:“如果你想让秦似名入狱,我可以现在就去提交证据,刑事案件,他逃不脱。”
“当初我父母出事入刑,你知情,你也知道他们——”
“是,我知道。”
钟宛沉默。
他如果不知道,也不会认识她。
不会刚好在警局门口碰到她,不会瞧见她单薄着身体抱着膝盖蹲在大门口的样子,那时候秦忱也不过是个不受秦家待见的小子,他满眼野心,只想着怎么扳倒那些叔伯。
后来,他看到了钟宛,随口问身边的人她是谁。
别人说,她是钟先誉的女儿,钟宛。
秦忱当时没有在意,可就是那么一眼,莫名把她记到了心里。
他想,钟宛啊——
当初如果不是秦似名有把柄在他手里,秦家没那么容易能到他手里掌控的。
他需要一枚棋子,一枚能让秦家人忌惮并且能为他所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