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魏元的名字,她又是一阵疑惑。
魏元好端端的怎会被放逐太庙?
这样的惩处已算极重。
从前被勒令永守太庙的,个个皆为皇室子弟,手里却都满是血腥。
“倒比我?想的快。”青年嗓音微冷,如同上好冷玉碰撞时发出的声响,“看来,高启之?与他尚有联系。若仅凭他自己,断然来不及做准备。”
梁远道:“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五皇子此前对殿下您恭敬非常,谁曾想,高相昧下的银两?,竟全是为了?他!圣人知他贪墨军饷,还只命他长跪太庙,已是绝无仅有的特例,他竟还执迷不悟!如今逃走,他莫不是要……”
他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便是苏窈,也听出来了?言下之?意,当即震在?当场。
难道段凛说的,京中异动,静待时机,便和魏元犯案有关?
她眉心紧紧蹙起。
从如今情况来看,段凛与她之?约简直迫在?眉睫,再?容不得她错失良机。
魏京极走了?几步,接过梁远手中的舆图,长指在?案台上轻叩数下,泰然自若道。
“随我?入宫。”
苏窈闻言,正欲继续行事,却听到魏京极又道:“你派人将太子妃送去郦水山庄,勿要声张。”
她心跳滞了?一拍,刚摸到浴桶边缘的手又收了?回来。
再?次聚神,听他们讲话。
“殿下,东宫守卫森严,今夜若不太平,不若令太子妃早些回去?”
梁远语调急切。
魏京极的神色却冷静,手中提着沾了?墨水的笔,在?这份禁宫舆图上勾画了?几处。
梁远不明所?以,“殿下不是要将太子妃送去长公主那躲一躲么??若有血祸,长公主府也是安全的,长公主乃圣人胞妹,又一直与世无争,按说也能护着太子妃,可到底不如东宫有死士来的令人放心。”
青年不紧不慢地收了?笔,抬眸间?,眼底划过几丝淡嘲。
“你高看他了?。”
梁远呼吸一滞。
魏京极用手扫了?扫舆图上的不存在?的灰,交给梁远,动作慢条斯理,说话时,也不像是面对险要关头该有的语气,竟还透着几分温和。
“今夜我?需离开,怎好令她独自一人住这儿?青骢山比邻郦水山庄,将她送去那小住几日?,等她泡腻了?汤,这事儿便也了?了?。”
此话一出,梁远意外?愣住。
继而,油然而生万千豪气,身体被无所?畏惧之?感充盈。
他即刻领命,欲出门去寻苏窈。
就在?此时,里间?浴房的位置传来一道突兀的响动。
梁远警惕道:“谁?”
魏京极抬眸一瞥,正见苏窈从里间?的屏风后走出来。
对上他目光时,她眸子颤了?一下,旋即,提起裙摆,奔进他怀里。
环着他腰的手臂隐隐发抖。
“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你要入宫?”
她没有假装一点儿都没听见。
那显得太假。
且,苏窈莫名觉得,魏京极并不在?意。
少女眼眸里如同蓄了?一层水雾,明晃晃写着担忧,配上一张艳若桃李的脸,愈发惹人怜惜。
果?然,男人安抚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手拍着她的背,声音沉稳有力。
“不必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