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医生又道:“其实我们也有点见猎心喜的意思,毕竟以我们的眼光来看,这个手术实在是太成功,成功到完全可以作为教学病例的地步。很抱歉啊,没有经过你们的同意就研究这个。”
陈湘面对医生是很客气的,毕竟楚忱的伤还要靠他们,而且在陈湘看来,对方也没有什么坏心眼,所以说了没事。顾良夜在一旁听着,细致地补充一句:“但是还请你们对外保密。”
“那是自然的。”几位医生连忙应下,之后又小心问道:“我们可以给楚小姐做个更详尽的身体检查吗?关于腺口愈合程度以及信息素平衡指标的。之前我们主要是对她的脑部进行检查,那些数据治疗脑震荡是足够了,但是却不足以让我们对她的身体情况有一个总体的把握。”
说白了,就是还想研究她术后恢复情况,毕竟无论是成功做了信息素提取手术,还是术后获得良好恢复,听起来都像是天方夜谭,之前小陈喊他们来时,这些医生还一个个都不相信,这会儿看到数据却根本走不动路了。
心痒痒的,十分想要学习研究。
这个请求听着似乎不过分,但是陈湘注意到顾良夜蹙起了眉,便识趣地没说话,果然便见顾良夜拒绝了:“她应该是几年前做的手术,目前身体看着挺好的,而且这方面的后续检查应该是由为她手术的医院负责的,她既然一直没提,应该就是没必要在其他地方再次检查,所以我觉得还是不用再麻烦你们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们规规矩矩治好楚忱脑袋上的伤就行了。
听了顾良夜的话,几位医生脸上难掩惋惜,但见她态度强硬,陈湘又以她为主,劝说的话便咽了下去。
顾良夜拍板确定之后的治疗重心,又跟几位医生详细了解了一下楚忱的病情,确定真的没有危险之后,才歇下叫顾家医疗机构的专家组过来的心思。
她这次孤身一人过来,一是时间紧迫,二是顾忌到楚忱不想公开的心思,所以虽然很着急但是还是注意了低调。不过专家组那边她也已经打过招呼让做准备了,如果她来到这里以后看到楚忱的情况不好,便会派飞艇立刻运送专家组及仪器药物过来。
确定了楚忱没危险,顾良夜回到病房时,心情却仍然很沉重。
信息素提取手术是极其危险的,如果一个人被逼到要做信息素提取手术,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要用信息素救人。这种救人一般是建立在双向标记的基础上的,极少有例外,所以小忱当年想要救的人是谁便不言而喻了,是她的学姐吧,原来她们已经建立过双向标记。
有可能是学姐当年因为某种事情受伤,需要信息素救命,因此小忱提取了自己的信息素去救她,信息素被抽走,对腺口而言无疑是极严重的伤害,楚忱当年应该就是因为这个而受伤的。
推理出一切的真相,顾良夜心中万分不是滋味。一方面她难过于小忱曾经为了一个人做到那种程度,另一方面又觉得小忱真是傻极了。
怎么这么傻的啊?
“怎么这样看着我?”
姐姐从医生那里回来后,看自己的眼神就怪怪的,楚忱躺在床上,疑惑地看着她,触及她眼中的疼惜时,忽然害怕起来,别不是她的伤有问题吧?但是不应该呀,区区脑震荡,对她来说不是跟玩儿一样吗?
自己身体她自己清楚,这样的“小伤”,用不着几天就会好的。
顾良夜没有回答楚忱,她嘴里一阵阵地泛苦,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直到楚忱担忧地问她是不是自己的伤太严重,顾良夜才回神,柔声安慰道:“别胡思乱想,医生说了,你的病情已稳定下来,修养几个月就好了。”
其实医生原话是“半个多月”,但到了顾良夜嘴里,这个期限便被无限拉长了。
楚忱放心地“哦”了一声,见她脸色仍然不见好,反而愈发的严肃,想问她怎么了又不敢问,把被单都揪出好多褶皱来。
顾良夜看着她,沉声道:“怎么这么瘦了?”
楚忱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瘦的不能见人,原本应该躲着姐姐的,没想到出了这事,姐姐马上就过来了,她刚醒来脑子也发懵,直接见了姐姐,现在想躲也来不及了,只好狡辩:“瘦了吗?哪有”
她狡辩到一半,也知道这话实在太假,在顾良夜的逼视下干巴巴地笑了:“就瘦了一点点而已,我很快就能养回来的!”
一有事情就装可怜!顾良夜无奈看她一眼:“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的?”
要说是因为受伤,这就是扯淡了,怎么可能卧床短短几天就瘦成这样?联想到先前楚忱一直避着不愿跟她视频,她眼中露出了然,应该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