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乔濯又发了高烧,整个人浑浑噩噩,半昏半醒,迷迷糊糊的隐约看见了床边有人,可听声音,却并不是鹤之唯的声音,闭了闭眼,乔濯心里从没有过难受,他皱紧了眉,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第二天再醒来时,乔濯浑身还有些发软,膝盖也是隐隐作痛,而房间里,却只有他一个人,他从上前天的晚上之后,就没在见过鹤之唯了。
应该……有三天了吧?
靠在床上,乔濯看着窗外怔怔出神,他想起之前鹤之唯明明说了不在意的,可是这人却一直不见踪影……
他这是……不在意的反应吗?
狠狠闭眼,乔濯眼角发红,抬起的手,下意识地抚摸上胸口的位置,那里是之前被鹤之唯咬破的地方,伤口已经结痂了,是个牙齿的形状,指尖摸上去时隐隐的有些发痒。
吸了口气,乔濯睁开眼睛捞起衣服,小腹上的那些痕迹颜色也淡了不少,就是身体的那处,依旧还痛得厉害……
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濯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好像……回不去了。
晚上七点,乔濯吃了饭,在花园里面散步,阿姨看他没事,就转身去了厨房收拾东西,等她再出来的时候,花园里,已经不见了乔濯的身影,上楼查看,发现床上的被子是鼓起的,阿姨也就没有进去,只小声的关上了门。
而此刻,穿着睡衣拖鞋的乔濯,却一个人缓缓的走在路上。
四周静静悄悄,除了他一个人外,再没有其他行人。
离开别墅区的道路很长,乔濯从花园出来,到现在走了快一个小时,也没看见能等车的公交车站。
别说公交车站,他连一辆要行驶出去的车子都没看到。
身体似乎有些撑不住,私下那还没完全恢复的地方,又开始火辣辣的疼痛起来,乔濯有些忍不住了,不得已只能在路边花坛,小心地坐下休息。
快九点时,乔濯休息好了,他起身准备继续朝外头走,没想到马路对面,突然有强光过来,打在乔濯的身上,让乔濯下意识的抬手遮挡,车子行驶声忽地拉近,乔濯心里猛地一突,怕是鹤之唯回来,他转身就朝路边黑暗的里跑去。
那辆车果然停下来了,但下车的人并不鹤之唯,而是……
“安医生?”乔濯认出他来。
安承泽站在车前,也听见了乔濯的声音,他大步朝乔濯走近,而后愣了:“你怎么在这里?还穿着这个?出什么事了。”
乔濯从暗处跑了出来,安承泽一看他的脸色唇色,就知道他恐怕是病了,当下安承泽也不多问,只说:“先上车,我送你去医院。”
乔濯迟疑:“我没什么大碍,已经好了很多,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回学校?”
安承泽默了一秒,点头:“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乔濯都有些沉默,安承泽看他几次,见他神色都不太好,想了想突然说:“对了,小葡萄的出生证明,跟相关资料都已经弄好了再等两天就给你拿来了”
乔濯微微一愣,才说:“你不说,我都忘记,谢谢你为了小葡萄的事这么奔波。”
安承泽笑了笑:“已经听你说了太多的谢谢了,就别再说了。”
小葡萄的出生证明,安承泽按照顾清说的,尽量往小了办,其他相关资料也跟着都往小了办,这么久了,乔濯跟顾清基本都快忘了这事,此刻听安承说已经弄好了乔濯自然意外。
车厢里,又默了默,安承泽还是问了一句:“你这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吗?”
乔濯微微蹙眉,好一会才问:“安医生,一般人……都很介意自己的朋友,跟其他的人有过关系吗?”
乔濯没说得太明白,但安承泽却听懂了。他唔了一声说:“这个也看情况的吧。”
乔濯忽地朝他看去。
安承泽说:“对感情忠贞的人,在有些事情上相对的比较保守,他们约束着自己不会乱来,可能也会约束对象,甚至是对对象有一定的要求,当然,这种人现在很少,剩下的,有部分比较开放的,对这些事就比较无所谓了,因为他自己也是那种人,所以对对象也不会要求太多,基本上只要不出轨就行了。”
乔濯愣愣听着,突然又问:“那如果是前者呢?如果……如果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做出了什么事,那……。”
安承泽瞬间拧眉:“你是不是出事了?”
“我……。”乔濯垂了眼,低头看向自己泛白的指尖,想到安承泽对他的帮助,乔濯暗暗吸了口气,才说:“我不知道……我一点也想不起来,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回来了,他突然也知道了,我原本是想跟他说我以前的事,可是……他好像……很介意。”
安承泽默了默,问:“他知道小葡萄的身世了?”
“我没敢说……其实……我原本决定了,如果……他值得信赖的话,我是打算跟他说的,可是现在……我……不敢了。”
安承泽听着,微微拧眉,说:“或许,你们都暂时冷静冷静比较好吧,你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突然间又让他知道,你以前还有过其他的人,一时间可能会带来连锁反应也说不定,如果是平时你跟他摊牌的话,或许他的反应会不一样。”
乔濯愣愣的问:“是这样吗?”
“嗯,确实有这个可能。”安承泽安抚他:“你别乱想,冷静一下对谁都好,而且这件事,错也不完全在你,他如果真是个男人,就不会迁怒于你,毕竟你才是受害人,至于小葡萄,或许……。”乔濯一开始就应该说明白,但一想到乔濯的情况,安承泽后面的话又没说了?
但他不说不等于乔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