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铁一路向西,于凌晨才到福城。
温芸说:“一般出国旅行,航班抵达都是晚上诶。”
赵东沿略表遗憾,“那我努努力,下次带你出国。”
“国外的月亮并不圆。”温芸双手拢成一个圈,框住夜空上的弦月,“这儿的月亮比北京高。”
皓月当空,星辰满天,没有楼宇占据天盘,星星和月亮各自撒欢。
温芸仰着的脸忽地一热。
赵东沿的掌心贴住她,顺着力气把她的脸摆正,“嗯,这里的傻仔也比北京的高。”
“程岭墨185,你呢?”
“我185。585。”
“你别开玩笑。”
“真的,不信你量。”
温芸踮脚,以手丈量,“是比较高。”
“不用比较,我告诉你。”赵东沿圈住她手腕,先带至自己的胸口,“这是一米六五,你就这么高。”继续往上,温芸的指腹压在他脖颈的经络处,热热的,烫手指。
“这里是一米七五。”
最后,温芸的手掌贴在他的眉心。
“一米八五。”
赵东沿的眸光比月光透,带着温柔笑意,像湖心随风漾动的水波纹。温芸被旋涡暂时卷捆住,一时有点怔然。直到邬源的声音炸爆米花一般响起:“喂喂喂!火车站禁止师生恋啊!”
温芸拢回心神,不示弱地驳回去:“这位同学,大半夜还在离家出走呢?”
邬源摇着车钥匙,“半夜不出走怎么撞见你俩谈恋爱呢。”
“我们没有恋爱。”温芸一板一眼地纠正。
“没恋爱你冲他摸来摸去的干吗?”邬源护短的本性不经意流露,“我沿哥再便宜也不能免费吧。”
温芸不搭腔,目不斜视地走过。
她心里默默念,本来就没恋爱,是结婚好不好。
有一说一,摸哪里都不犯法。
邬源接他俩回住处。
温芸还住城建小组原来的宿舍。
她随赵东沿回福城也并不全非一时兴起,在北京,从局里带来的设计图,一些秘钥文件,一并投入接下来的工作。
“温姐,走了啊,你赶紧休息。”邬源隔着车窗摆摆手。
副驾的赵东沿看着她。
温芸几次张口,又闭上,最后挤出一句“谢谢,拜拜。”
这个点组员都已入睡,温芸简单洗漱,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盯着天花板反而没睡意。
时间过去25分钟。
她维持这个姿势不变,腰膝有些发麻。
刚翻身,手机震。
微信信息两个字:下来。
消失的睡意哪儿去了?
答案就在楼下!
温芸像春天里刚破壳的蝶,迫不及待地振翅而下。赵东沿的身影明明白白地定在夜色里,寒气也仿佛成了活泼的二月春风。
温芸按捺不住,极力维持矜持,“你,你是落下东西了?”
赵东沿说:“刚刚走的时候,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