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知,要顺从,却不能太顺从。
“你对我下药,置身事外看我沉沦,不肯给我痛快,是在支配我、玩弄我,还是惩罚我?裴郎,你到底要什么,这总是能与我说的吧?”
裴昱垂眸,听她将声音放得极低,指腹停驻在她唇上。
“我要你为我哭、为我笑,为我担忧、为我庆贺,我要你的每一种情绪都为我绽放。”裴昱的声音有点沙,直直盯着她看,眼中是满满的占有,“你说过爱我,也说过不会离开我,怎可以轻易食言?”
“那裴郎呢?”
靳晓眼底情绪沉了下来,“裴郎可曾真的爱我?”
可曾真的爱过?
裴昱像鹦鹉学舌一般,在心底默念着「爱」这个字。
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爱、如何去爱,他只知道同样是由皮肉骨血造就的人,偏她是特别的。
他喜欢接收她爱慕的眼神,喜欢听她唤夫君,也喜欢狠狠撞她,将她灌满,再挺在里面,看她因受不住而皱起的脸,哪怕抓破他后背也没有关系。
更喜欢看她痛,为他流泪,看她被药力所控,羞惭而又难耐地求他,这些与俗欲无关,却能带给他比俗欲更甚的愉悦和兴奋。
意识到靳晓还在等他回答,裴昱低笑一声,啄吻在她唇角,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自己:“当然爱你,就是太爱娘子了才不想与娘子分开。”
“当真?可不要骗我。”靳晓伸手抱住他,下巴抵在他肩上,眼中晕着淡淡泪意,更深处则是全然的清醒与理智。
“娘子原谅我了?”
靳晓特意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嗯了声,像是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开口:“我只有你了,离开你我还能去哪儿呢?所以……所以请夫君垂怜,不要再欺负我。”
裴昱显然是被很好地取悦到了,眉目舒展。
“只要娘子乖,我们还像从前一样。”
从前。
靳晓在心底冷笑了声,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脸皮说这话。
她也索性不搜肠刮肚地找话哄他了,直接推了裴昱一把,捏着鼻子说:“你穿的外衫外裤,还披着雪,怎敢就这样上榻来,脏死了,快去换了!”
鲜活灵动的模样,还真有点像没失忆的傅筠。
裴昱笑着直起身,见她眼中既无恨意也无畏惧,甚是满意,便捏住她皱成一团的小脸亲了一口,利落下床,“娘子稍候。”
沐浴回来,靳晓不出所料睡了。
裴昱没做声,手臂自她颈后穿过去轻轻托起,再收紧臂弯,将她圈抱在怀里,相拥睡去。
往后的几日,更像是新婚燕尔。
或坐看青竹变琼枝,或暖醺煮酒烹芋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