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京畿那边的混乱跟他无关,他没有野心去夺汴阳那个政治中心,只想混个小头目。
与他的惬意相比,京中的楚王则愁得脑壳痛,百官成日里处在高压惶惶中,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掉脑袋。
目前允州和杜阳军来势汹汹,已经攻到禹城。
乾政殿里,楚王独自坐在龙椅上,整个人面目阴沉。
接连失利令他悔不当初。
那俞州就如同一块铁板,明明是最不起眼的,却偏偏刀刀致命。
他失悔不已。
如果一开始在永庆太守府被灭的时候就发兵讨伐镇压,又哪来今日的狼狈?
可是没有如果了。
不过就是一群土匪而已。
从安县到永庆再到俞州,乃至现在的东州,他们正在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崛起,甚至已经有成为一方霸主的势头了。
哪怕现在自己陷入窘境,楚王都不会认为他对俞州的判断有任何差错。
在他们占据俞州时,他的目光就被那群人吸引了过去,派钟林大军去攻打,就已经意识到他们的危险。
可是钟林大军却战败了。
这是他怎么都没料到的。
之后俞州又搞出什么认祖归宗,讨伐大会,全都是剑走偏锋的操作。
楚王痛苦地揉太阳穴。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那帮土匪确实是所有诸侯中最危险的存在。
原本以为派甘宗群过去跟金林协作能把他们彻底瓦解,不曾想允州何政和常山王,以及广阳侯集体造反,给他送了这么大的一份厚礼,委实吃不消。
现在东州那边的兵召不回来,京畿又战乱四起,他仿佛在一夜间苍老不少。
楚王望着偌大的宫殿,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也不知过了多久,尚书令文崖进殿来。
楚王迟钝地看向他,问道:“东州那边可有回音?”
文崖摇头。
楚王不禁被气笑了,恼恨道:“那甘宗群莫不是要反了?”
文崖一时答不出话来。
楚王把脸埋入双掌中,之前无比得意跟金林协作剿灭俞州,不曾想现在却成为他痛苦的根源。
那汶阳大军离京畿山高路远,鞭长莫及,纵使他恨不得把甘宗群的皮扒了,也使不出任何法子来。
楚王感到深深的挫败。
文崖也无能为力,隐隐意识到,或许甘宗群已经反了。
月初时,东州保池失陷,被甘宗群夺下。
金林军退守到了下业。
大军入城后,当地老百姓恐慌不已。
汶阳军军纪严明,为了树立起自己的良好形象,同老百姓宣传打豪绅分土地的宣言,果然引得众人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