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中,厮杀过半,右威卫的残余兵力被右卫团团包围。
戚阔一脸的血,与贺砺背靠背警戒着四周,低声道:“阿郎,那阉狗的人没来!”
贺砺沉声道:“我知道。”
“贺砺,你起兵作乱,枉顾圣恩,现如今兵陷重围插翅难飞,还不束手就擒?”右卫大将军谭立安手搭在腰间门刀柄上,站在熊熊的火把下朝贺砺喝道。
“谭立安,你与秦衍相互勾结意图逼宫,如今东窗事发阴谋败露,该束手就擒的是你!”
谭立安看着包围圈中的贺砺,似乎觉得他这般孤立无援还大放厥词的模样很可笑,仰起头来哈哈大笑,然而还没笑完,脖颈上突然横来一把刀,干脆利落地把他的脖子给割了。
谭立安双目鼓胀,伸手捂住喷血不止的脖颈,动作僵硬地缓缓转身,就看到自己的义子,都尉杭瑞手提着沾血的长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呃……”他带着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仰面倒了下去。
偌大的皇城战场因为这突来的变故变得一片死寂。
“右卫大将军谭立安勾结丞相秦衍意图逼宫,现已伏诛,其余人等弃械投降,既往不咎。”杭瑞高声道。
“杭瑞,你敢背……”右卫将军仲文力刚想斥责杭瑞背叛谭立安,话说一半,杭瑞回身就是一刀。
“右卫将军仲文力执迷不悟,被当场诛杀!”杭瑞刀插在仲文力腹部,眼睛盯着他冷冰冰道。
右卫的士兵一看大将军和将军都被杀了,一时六神无主。
“还有谁想反,放马过来!”贺砺提起刀来。
右卫的士兵略一迟疑,不知道是谁先丢了兵器,哐当一声,就仿佛打开了一扇生门,一时之间门,哐当之声大作,右卫的士兵纷纷缴械投降。
辅兴坊,鱼宅。
鱼俊义坐在内室的坐床上,正在听他的宠妾弹琵琶唱小曲。
“干爹,干爹。”他的干儿子,内侍皮恒亮在外头小声叫道。
“进来。”
皮恒亮走进内室,躬身禀道:“干爹,谭立安被杀了,贺砺接收了右卫。”
鱼俊义愣了一下,眸底压着丝愕然,抬头看他:“怎么回事?”
“是杭瑞趁谭立安不备,在阵前杀了他。”皮恒亮低声道。
说这话时他心里有些惴惴,杭瑞是谭立安的干儿子,而他是鱼俊义的干儿子。
鱼俊义一言不发,下床穿鞋就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他带着左卫赶到了皇城。
“贺大将军,实在抱歉,金光门那边耽误了些许功夫,来晚了,不过,看起来,你这边也已经摆平了。”鱼俊义从马上下来,在左卫大将军黎正飞的陪同下走到一身铠甲俊脸带血的贺砺跟前。
贺砺露齿一笑,道:“若不是杭都尉大义灭亲,鱼将军怕是只能来给贺某收尸了。”
“那不可能的,贺大将军身经百战,区区谭立安,又岂会是你的对手。”鱼俊义也笑道。
贺砺拄着刀自廊下站起来,道:“既然鱼将军来了,那这边就交给将军收拾了。”
鱼俊义正色道:“谭立安谋反伏诛,同谋却尚未归案,抓捕叛党之事,就拜托贺大将军了。”
贺砺点一点头,带着右威卫的人退出皇城,直扑辅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