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狐君左思右想,总觉得不对,却又不敢跟他强辩。
他这一犹豫,清尊便道:“你休要打她的主意,
先头我的话,并非说笑,你且记得。”
玄狐君长叹一声:“知道啦,她是你的心头肉么?要如此滴水不漏地护着…你们两个倒也是有趣,若不是知道你经过那次后再不肯历凡劫,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上辈子有缘呢!”
且不说玄狐君同清尊密谈,只说秀行得了清尊一声放行,顿时飞一般地跑到前殿去寻秋水君,大殿内见了,秋水君正同掌教说罢事体,秀行入内,先行礼过,又问道:“掌教真人,秋水师叔,我师父方才答应了让我下山回家探望,师父令我来问问秋水师叔,是否要下山,若是的话,便叫我与师叔同行。”
掌教真人闻言笑道:“辅神者来的正好儿,方才秋水君也正说起萧家之事,他准备亲自去一看,还准备去问问你同清尊的意思,如今得清尊松口,那边更好了,…你便收拾一番,明日就同秋水一并下山罢。”
秀行见秋水君也冲自己微笑点头,她便越发喜不自禁,道:“那便再好不过了,多谢真人,多谢师叔
。”
秀行匆匆地又转回后山,中途想到一事,便停了步子,心中想道:“上回下山之时,未曾同灵崆说起,他颇有些埋怨,这番下山,不好再不告而别,只是他此刻在何处?”想到此,不由地踌躇四顾,嘀咕道,“不会是又跑到山下去偷吃东西了罢。”
秀行喃喃一声,却听头顶有个声音道:“丫头,你在说什么!”
秀行一转身,抬头去看,却见头顶的树枝上,灵崆正蹲在那边,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似笑非笑地模样。
秀行喜道:“灵崆,原来你在此,我正要找你,我家里出了事,得回去一看,明日便走,秋水师叔同行。”
灵崆即刻跳下来,秀行将他抱住,灵崆便道:“原来方才你那么着急跑了,是因你家里出事?既然如此,吾也要跟着去。”忽然又道,“噫,那只狐狸在后山么?”
秀行道:“正是,先前我一时心急,才未曾理你,对啊…我见过玄狐君。”
灵崆轻轻啐了口,问道:“那你未曾吃亏罢?”
“吃亏?”秀行挠挠头,道,“没有,我还咬了他一下。”
“咬他?”灵崆瞪圆了眼睛。
秀行道:“是啊,他有些过分,我咬伤了他的手指,然后师父便来了,好生教训了他,估计他以后不敢轻举妄动了。”
灵崆的表情便有些玄妙,过了会儿,才凉凉地道:“他来此做什么呢?”
秀行道:“我也不甚清楚,他似乎是找师父有要事,说了些话,我听了一二,不甚明白…”
灵崆说道:“那算了,丫头,明日我同你们一块儿下山,你可要记得。”
秀行道:“那也要秋水师叔答应才好。”灵崆说道:“秋水那边,我会去说啦,你自管放心,唔,你先回去罢。”秀行才将他放下,重又回了后山。
秀行在自己屋内,收拾了些东西,把上回跟着清尊参加蓬莱仙岛盛会的礼物收拾了一番,打了个包袱,并桃木剑一块儿放在床上,转头一看,又看到屋内那颗夜明珠,乃是清尊所赐,一直放着照明,秀行探手摸了摸,本是想带着,转念一想:“这样儿好似要带着包袱跑走一般,师父会不喜欢罢。”
念了半晌,便又跑到窗口去看,却见飞桥那边上,清尊房门紧闭,也不知人在未曾,秀行呆看半晌,才转身上床,伸手探脚之时,手上摸到一物,捞出来一看,却是一颗氤氲珠子,她记得是上回仙岛盛会得来的,本是想献给清尊,他却让她自己好生收着。
秀行抱在手里看了半晌,只觉得这珠子比上回所见,似黯淡了许多,果真不是夜光珠。再看,里头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些东西,飞舞飘摇,细看之下,却又看不出什么来。
秀行想到清尊所说,叹了口气,将珠子一抱,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次日早上,秀行起了个大早,先去厨下叮叮当当
忙了半晌,才去向清尊辞别。
此刻天色尚早,秀行蹑手蹑脚开门,却见清尊背对着自己侧卧着,秀行便把手中托盘轻轻放下,低低唤道:“师父?”
清尊不吭声,秀行不知他是睡着了或者是懒得理人,就小声道:“师父,我跟秋水师叔下山去了,来向你辞别。”她呆呆地站了片刻,清尊却仍不动,也不言,秀行无奈,就又悄悄地退回来,把门细心拉上。
一直到秀行的脚步声离开,床上清尊才翻了个身,缓缓坐起,一头银发倾泻下来,半掩了他秀美绝伦的容颜,迷离的金眸轻轻一抬,却望见在旁边桌上,是煮好的白粥并两样精致小菜,嫩黄菜心儿用煮好的丹果点缀,白嫩藕片堆着切丝山珍,粥上还暧暧地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