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秋弦一惊:“你说什么?谁叫你讲的?”
“呃,这不是本来就是你娘子嘛?我娘说的,她说你一哭,她就吓唬你,娘子要生气了,然后你就听话……”天淼笑嘻嘻道。
奚秋弦拿扇子连连敲床沿,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小时候的丑事你都对她说?”
“这个我没说。”天淼认真道,“包括你每晚抱着娘子睡觉的事。”
“……你可以滚出去了。”
午后的时候,船只停泊在江岸边,附近有个城池,岸上商旅不断,甚是热闹。银笙在屋里闷了半天,忍不住推开窗户往岸上望去。但见江岸上有一石碑,刻着“玉泉渡”三字,她默默趴在窗口,心里七想八想,还是有些烦乱。
正迷茫时,却忽见人群中有一熟悉身影。那少年白衣翩翩,手持纸扇,步态略有不便。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蓝衣青年,两人一前一后,正往城里去。银笙一怔,又生怕奚秋弦回头望到自己,忙关上了窗子。
虽如此,倒也有点意外,不知他们上岸作甚。
她在床上躺了许久,也不见重新开船,忍住焦虑足足等到天色发暗,这船还是停着不动。她按捺不住,出了房间来到甲板,见船夫与随从们都在休息,不禁问道:“今天不开船了吗?”
“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怎么开船呢?”一名船夫诧异道。
“还没有回来?他们干什么去?”银笙惊讶。
众人纷纷摇头,银笙只好又回到房中,这次她没有关门,留了一道缝,等着听他们的声音。但左等右等都不见两人回来,她终于忍不住再度出去,跟那些随从说了一下,便跃上了岸去。
这时天色已晚,她从未到过此地,沿着小路往前,好不容易找到城门,却见早已关闭。她没了方向,原地想了许久,只好绕着城墙慢慢走,想在沿途有所发现。
河流蜿蜒无声,前方已是郊野,望去杂草绵绵,四周唯有鸣蝉聒噪。银笙又热又累,正茫然沮丧之时,忽见有一石子自后方打来,连着在水面上点了数下,弹向远处去了。
忽然想起了那日在巫山小楼前看到过的情景,她停下了脚步,慢慢转过身,果然是奚秋弦独坐在坍圮的古城墙上。
她找了他半天,还以为他和天淼遇到了危险,但现在看他平安无事,甚至还很宁静地坐着,不禁又觉得自己受了骗。于是她什么都没说,抿着唇便一个人往回走。
他望着她的背影没出声,直至银笙快要离开他的视线,才叫道:“银笙。”
她停了下来,转身望着他如今看上去很完美的身形,道:“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
“你今天一直躲着我了。”奚秋弦也望着她,神色平静,不起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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