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接近它!”凤羽在背后喊道。
“怎么了?”叶姿回过身,却在此时,那马儿嘶鸣声起,竟朝她撞了过来。叶姿正想闪躲,只觉手臂一紧,被他猛地拽向后方。她趔趄着站立不稳,顿时跌坐下去,竟正坐在凤羽的腿上。
叶姿心头一乱,如弹簧般跳起来,尴尬地退到旁边,道:“对不起!”
他胸口微微起伏,推着轮椅侧转向她,愠怒道:“叫你不要过去,你当是耳旁风吗?”
“我已经很小心了……”她颓丧地将手中干草扔在地上,回头见那马儿虽然瘦弱不堪,但仍烦躁不安地刨着地面。凤羽推动轮椅缓缓上前,俯身想要捡起地上的干草,叶姿见了,便替他拾起,递到他手中。
“你以为它病弱将死,就不会踢人了?”他睨着叶姿,眼里带着些许的讥诮。
“它还是对我那么抵触啊……”叶姿叹了一口气,望着玉骢黑黢黢的眼睛。
凤羽没有说话,慢慢地推着轮椅向前,握着干草递到了它嘴边。玉骢喘着粗气,晃了晃脖颈,略显犹豫,但终于还是低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咀嚼起粮草来。
“你看,它还是吃得下的。”叶姿欣慰道。
“那又如何?”
“也许它见到你回来了,就会慢慢好起来。”她微笑起来,“世上很多事情是难以预测的。”
他本是安安静静地握着干草的一端,此时却忽而垂下手,任由干草掉落在地。
“怎么了?”叶姿愕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失去了兴致。
凤羽望着犹在寻觅粮草的玉骢,道:“难以预测的事,往往都是悲凉结局。所以你还是不要心存侥幸,以免最后会更绝望。”
她语塞了一下,板着脸道:“萧凤羽,你为什么总是说这些打击人心的话?”
“只是如实陈说而已,有什么不对吗?”他扬起脸望着她,阳光下,她眉黑眼明,衣裙鲜丽,正如一枝含露绽放的海棠。
“永远都只看到阴暗角落,不能试着释怀一些吗?”她说罢,转身便走,可行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去望。他没有动,独自寂静地坐在那里。
阳光挥洒了他一身,衣衫上素白的狐绒尖上闪着金粉似的光,眼眸却仍似幽泉,深隐凉意。
“不回去了?”叶姿强压了不悦道。
“你先走吧。”他回答得干脆,好似对她的情绪浑不在意。
于是她真的走了,可一边走,一边想到他那双清冷的眼眸,以及不含希望的话语,心里一慌,便又蹩了回去。
远远的望去,他不知何时已转过了轮椅,还是面对着马棚,重新捡起了掉落的干草,在安安静静地喂给玉骢吃。
她没去打搅,悄悄地坐在树下的石凳上,迎着漫天金晖,眯着眼睛看他的背影。
凤羽发现她的时候,似乎并没感到意外。她走过去,背着双手看看他,不说话。他则略略侧过脸去,似乎不想正视她,眼角余光却在她眉间停留了片刻。
“回去吗?”她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