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边几个吵吵嚷嚷的打成一团,原本一开始还担心他们打出真火想要劝架的止水,结果注意到旁边该校唯一的女性学生那见惯不怪的样子。
行吧,看来是家常便饭了。
这时候止水的余光瞥到一直都反应平平好像对周围事物都没什么兴趣的伏黑惠,想到这个小孩也是会使用咒力的特殊人群,就顺便问道:“惠君以后会当咒术师吗?”
惠很无所谓的说:“如果他们需要的话。”
这个“他们”显然是指自家那位小祖宗的家里人。
止水顿了顿,觉得自己好像问了个不太恰当的问题。
不过看着这个好像对什么事物都不感兴趣的小孩,他还是不禁问一句:“那么如果惠君自己做选择呢?”
“……”然后小孩沉默没说话,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
然而在过了好一会儿后,他做出的回答却只是:“随便什么都好。”
止水:“……”
止水有些意外,一时间也说不准他这种情况是随波逐流缺乏个人主见还是对于自身的未来太消极。
不过想到这个小孩好像时常表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他倾向是后者。
“难道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惠想了想,说:“社会上所谓的人际原则,在我看来可以总结为‘我不会杀你,你也不要来杀我’。而且这个规则套在任何事情上,包括公共秩序,本质上是各方互相试探底线,探寻出一个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安全区域的过程。所以只要没有触犯底线尊严,不会让我觉得冒犯不适的话,随便什么都可以。”
止水:“……?”
虽然看出对方对他的这种想法感到惊诧,但惠觉得自己只是实话实说,并不觉得有什么错,也懒得再对此做出什么解释。
至于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这种东西往往是建立在一定的兴趣上吧。
但他只有偏好,没有特别执着的爱好。
如果非要找出让他觉得能算是深刻、会激发期待感的回忆。
惠刚才想了很久,最后脑海里闪现出来的,是调伏了鵺的那一天。
在他竭力坚持到让式神成功学会新技能,以及指示式神在切磋中取得胜利后,从式神身上所感受到的喜悦,意识到他和新调伏的式神间建立起真正的羁绊时,油然而生出的成就感。
还有在公园里,结束冥想睁眼的一刻,那罐突然贴在脸上的汽水所传递而来的清爽透彻。
纯黑色眼睛的女孩拿着汽水在血红的夕阳下微微笑着。
当时的他心里蓦地有了一种奇异的触动,与往日并无不同的寻常风景,却让人忽然觉得一切不再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