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之闻言,跟袁主任打了个招呼后,就带着何煜往林子外走。到了民警说的岔道口那,却发现之前十来个村民已经走得只剩了三个,其中两个还是之前没见过的。
许明之皱眉质问负责看人的两个民警:“怎么回事?不是说让那些人都留一留吗?都采完鞋样了?”
民警一脸苦涩:“他们一听要采样,都跑了,我们实在拦不住。”
剩下的几个村民里年纪最长的,在旁听到许明之和民警的对话,帮着辩解了一句:“他们也就是怕沾事,不过我都记得是哪些人,回头我带你们去找他们。”
许明之闻声看向他,是个精瘦的男人,有点年纪了,估计有五六十岁的模样,大概是常年干农活的缘故,皮肤晒得黝黑,但眼神很亮,显然这人虽然也有些年纪了,身体底子不错,精气神很好。
“张伟顺?”许明之问。
男人点头,接着指了指他身旁的两人:“许队,这两个都是我儿子,一个叫张良成,一个叫张学义。他们俩刚赶过来,没去过里面。”
许明之顺着他的介绍看了看这两人,张良成穿着白色短袖衬衫和西装裤,看着老成些,应该是哥哥。
“许队,你好,久仰大名。”张良成上前一步伸手要与许明之握手,同时又说道:“我是下城区区纪委的,我们之前还见过一面,您可能不记得了。”
许明之确实不记得了,不过张良成竟然是区纪委的,这倒是让他有些意外。这种事扯上了政府单位里的人,总是要多些忌讳。
许明之朝他晃了晃手,道:“刚挖过泥,脏。”
张良成见状便收回手,问许明之:“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许明之斟酌了一下,道:“目前鉴证科的同事还在采集证据,具体什么情况,还不好说。”
张良成闻言点点头,又道:“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许队您尽管开口,我们一定尽力配合。就是有一点,那坟里埋的是我母亲,如果你们证据采集完了,能不能尽早让我们把坟恢复原样?”
“这个没问题,等鉴证科那边确定工作都结束了之后,我通知你们,不过,最好是等个一两天,以防万一。”许明之说道。
张良成有些不明白许明之的以防万一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问。
许明之接着问起张伟顺:“现场是你第一时间发现的?”
张伟顺却摇头:“不是,是我们村上的人,他早上来这里砍竹子,他家的狗把坟给刨开了,一直冲着叫。他觉得奇怪,凑过去仔细一看,才发现里面竟然有个人,然后就给我打了电话。”
“我母亲是十年前去世的,当时上山的时候,还是他帮忙抬的棺材,所以他很清楚这坟里有些什么。”张良成在旁边帮着补充了一句。
许明之看了一眼何煜,见他拿着笔正记着后,便又重新看向张伟顺,道:“那你们到了之后,有动过现场吗?”
张伟顺摇头:“我一看里面有个人,就知道这事不对,哪里敢动,立马就先给良成打了电话,他让我报警,我就报了警。”
“你刚说的那个人是什么时候给你打的电话?”许明之又问。
张伟顺拿出手机翻了一下后,递过手机给许明之看:“早上八点多。”
许明之看了一眼后,让何煜记下时间。等他记好,又吩咐何煜:“你跟着张叔去找一下这个人,然后顺便再去找一下先前来过现场的那些人都录一份口供。”说完,他又冲张伟顺说道:“那张叔这事就麻烦你给带个路了。”
张伟顺很是配合,忙不迭地点头:“不麻烦不麻烦,您太客气了。”说罢,招呼何煜跟他走。
一旁一直没说过话的张学义这时忽然开口,道:“爸,我陪你们一起去吧。”
张伟顺一听,转头看向许明之:“许队,他能一起去吗?”
许明之看了一眼那个张学义,这父子三人其实眉眼都很像,不过这个张学义可能像母亲更多一些,眉眼间多了几分柔和之气,不同于张良成的老成,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书卷气。
“我弟这个人从小就有些内向,不太爱说话,也不太喜欢人多的地方。”张良成不知是怕许明之多想还是怎么的,忽然在旁解释了一句。
许明之点点头表示可以。
张伟顺感激地笑了笑后,带着两人往不远处走。他来的时候开了一辆电瓶三轮车,张学义和何煜坐上了他的三轮车,很快就消失在了山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