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说?完了,”傅筠道?:“我去看看大公子。”
过几天?就要回岳州,一摊子事等着处理,傅筠脚步也稍快了些。
“等等!”
裴昱快步追上来,下意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却在即将碰到傅筠胳膊时,硬生生在半空中顿住。
五指虚虚握成?拳,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傅筠没有回身。
裴昱就这样望着她的背影,离她几尺远,是能够让人感?到舒适的社交距离,也是他在上次冲动吻了她之?后的反思。
“你说?爱意是流动的,那它不可能只会变少。”
裴昱目光描摹着傅筠的发丝、傅筠的后颈、傅筠的肩背,心中的不舍愈发浓烈。
“你没那么爱我了,没有关系,我们重新开?始。”
他指向逐渐浓绿的树叶,以及偶尔发出鸣叫的早蝉,“春天?过去就是夏天?,夏天?过去还有秋天?、冬天?,四季轮转,永远不会停歇,爱又何尝不是?”
傅筠怔然出神,脑内回响着,心上像被?什么戳了一下。
少时,她低低笑了声,回转身子。恰好一阵风吹过,枝头青翠欲滴的叶片颤了颤,随着清雅的淡香飘落在裴昱肩头。
傅筠停驻在原地看他,四年?于她而言特别充实,养育了宁宁,教授了女医,开?设了医馆,眨眼间就过了。
这四年?于裴昱,亦是有很?多?变化,不仅体现在瘦削的外形、病弱的身躯,还有他一次次的欲言又止、想碰触却又收回的手。
所以,要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傅筠沉默良久,忽而眼波盈动,“等你知道?了那朵干花的名字再说?吧。”
第55章
栾树开花又一秋,一簇簇金黄花序细细碎碎地缀在枝头,若绛霞烛天,风过时又如?铃铛般摇曳生姿。
这个时节裴昱刚在青州落脚,得了?傅筠那句话他的心反倒落了?下来?,安心成?为?一名?察访使。
此地自古依山傍水,水利设计、耕植技术都有极大?的发展,而裴昱便从青州开始访渎搜渠,对《水经注》的史源进行调察完善,修改纠正前人误绘。
这是项大?工程,加之古今山川有异、城邑兴废无常,可想而知察访之路有多么漫长坎坷。
裴昱投入了?十二?万分的用心,比当初写《宿州水利得失》时还要专注,只因傅筠在信中问及如?何编校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