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历史书里的人物都已经去世了。
她没有想到这样的老人,竟然还活着,竟然会是章榕会的外公。
“所以,害怕这种事情能够影响他,你是真的很搞笑。”兆卉心不在焉地总结道。
陈羽返校已经天黑,她匆匆地拿了大的包,装了些洗漱用品和零食饮料,又装上钱包,塞进银行卡和身份证。对床的女生拉开床帐,探出身子:“小羽,你没事吧?今天专业课,老师点名你没在。辅导员让你去说明情况,再看补假条还是计旷课呢。”
她含糊地说:“是急性阑尾炎,挂了一天水。假条我明天回来再补。”
“晚上又要出去吗?”室友迟疑地问。
昨天陈羽回到宿舍大哭一场,舍友顾忌她的情绪不敢大声说话。谁料她凌晨接到电话直接失踪,现在匆匆回来又在收拾东西要走。
说因阑尾炎旷课肯定也是假的。室友不好细问,又难免担心她,旁敲侧击道:“你今天要不别出去了?大晚上,一个女生,不安全。”
“没事,”她神色有异,笑得勉强,“我能有什么事儿?”
“我是说真的,”舍友见她不当回事儿,也有点儿着急,“今天二食堂门口和女宿楼底下有好几个陌生男人一直在晃,各个牛高马大的看着很吓人。”
“小羽,今天别乱跑了。好好在宿舍待着吧。”
陈羽更加心烦意乱,随手往包里塞得东西也不知是什么了:“现在是法制社会,□□还能进学校吗?我不能有什么事儿,你别担心了。”
她不再回复舍友喋喋不休的劝说,在宿舍待了不到十分钟,便匆匆离开。到楼下时,错眼一看,果然有几个男人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抽烟聊天,不时冲着来往的女生看两眼。
她戴上黑色外套的兜帽,扯了扯边沿,刻意地遮住脸。
似乎其中有人的目光看过来,她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虚的错觉,于是加快了脚步,到校门口下了地铁站,挤在晚高峰的人流里胡乱地坐了两程,路过一家报刊亭,停住脚步。
“拿一张手机卡,直接能用的那种。有吗?”
摊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200。”
她也不讲价,拿过卡匆匆塞进口袋里,又夹进人群中,瞬间被隐没了。
回到旅店时已经晚上九点多钟,程旻饿了许久,从她的背包里翻出泡面,用水壶里的热水浇上,稍微泡软了些便埋头吃起来。
陈羽在旁替他换好新的手机号,看着他灰败的脸色,欲言又止。
程旻跟她说的并不详细,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昨天还意气风发的这么一个人,今天就落魄成了这样。
“有人要弄我。”他整晚都在反反复复地念叨这句话。
程旻接过手机重新开机,昨晚撞车的新闻还在热榜上居高不下,陈羽在旁看着,眼睛垂着一言不发。
他的情绪倏尔激动起来,一拳锤在小旅馆脏兮兮的桌上:“新闻怎么还没撤?!他想搞什么?他是不怕曝光吗?行啊!大不了鱼死网破,想干干净净摘出来?门都没有!”
“程旻……”陈羽扑上去抓他的手,被一把闪开。
“我去外面打个电话。”他粗粗喘气。
程旻走到阳台,强定心神,拨通那个电话。电话嘟嘟响了两声,然后接通。
对面没有说话。
“会哥、”他打定了主意要谈判,此刻也难免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