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公公一愣。
渝安掀了掀眼皮,黝黑的瞳孔盯着章公公,眼里有被莫名诬蔑之后的不悦
“我是主子,你是奴才,东宫有事要主子决策,难道不是你来找我报备吗?怎么,还得我追着赶着去问你?
章公公刚刚还满脸的不悦跟责怪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为渝安没说错。
如果真的细算起来,确实是章公公这个掌印太监当的不称职。
渝安的手指点着珠算盘,仿佛只是在随便点几下而已,但如果注意去看他的话,却发现渝安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账簿。
还真是个一心二用的小能手。
章公公觉得脸上挂不住了:“可当初明明是您说的,您不会管东宫的事情
“所以呢,你就真的什么不跟我说?”渝安头也不抬,语气也逐渐变差,“我刚刚说了什么?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章公公不吭声了。
好一会之后,章公公才道:“是奴才心思狭隘了。
“不是你心思狭隘,是你以前根本没把我当主子,所以在听到我主动说不管东宫的事情,于是你就真的什么都不告诉我,甚至连把我的书都给换掉都没提前告诉我一声。”渝安摇头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章公公,你是个聪明人,但我不希望你聪明反被聪明误。
章公公面色铁青,竟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说不出。
渝安也不在意,他飞速的把剩下的账簿内容都看完之后,把珠算盘往前面一推,又合上了账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之后说:“去把御用监的掌印主管叫过来。
章公公灰头土脸的出去喊人了。
御用监的掌印主管太监姗姗来迟,“奴才见过君后。
说着,他就慢吞吞的跪下,又自顾自的准备起来,却听到渝安冷冷道:让你起来了?
一个区区的掌印太监主管也敢摆这么大的谱,谁给他的脸?
掌印主管动作一顿,又重新跪下,神情多少有些不情愿。
“御用监上一季的开销为什么这么大?”
掌印主管梆地有声:“账簿上有写。
“我让你自己说。”渝安语气一冷。
掌印主管这才有些惧他,“是,是因为买了一批红木制的家具,有贵妃榻,围屏啊,桌椅板凳之类的。
掌印主管想了想,底气十足的说:“这半年来,御用监登记在册的红木制的家具就只有这些。
渝安眸光闪了闪,心里更笃定_这御用监的掌印主管有问题。
因为他清楚记得,两三个月前自己准备去给慕容太后请安的时候,刚好碰到一群宫人把华光殿的红木家具都搬出来,他听到那些宫人说要把那些家具都搬去御用监,让御用监处置。
可是账目上却没有写。
反而却写了一笔,御用监在宫外的周家铺子买了一整套的红木家具。
这怎么回事?
渝安不动声色的继续问:“总花销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