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迹没说话,乖乖接过她手里的纸巾,抬手捂住了额头上正在渗血的伤口。
确认他额头上只是皮外伤,她抿抿唇,轻声开口:“陈迹,别再那么幼稚了,也别再去打扰我的朋友,我们已经结束了,没可能了。以后在学校里,就算再见到,也装作看不见吧。”
周围有很多声音窃窃私语,好奇的,嘲讽的,鄙夷的,交错纷杂。
很久很久,陈迹都没再开口。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捂着自己的额头,鲜血逐渐染红了薄薄的纸巾,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也慢慢变红了。
终于,他松开了手,那张被染透的纸巾在空中随风盘旋了一会儿,轻飘飘落在地面上,落在她脚边。
他朝着她慢慢走过来,脸上的表情难看到极点,等走到她旁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你以为许慕迟就是什么好人吗?颜晞,听我一句,离他远点,你玩不过他。”
他的声音很低,就响在她耳边,与外界所有杂音统统隔绝,想忽视都不行。
但是,许慕迟是什么人,归根究底,跟自己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直到陈迹走得很远了,直到露台的大门开了又关,身体才慢慢涌上来一种疲惫过后的脱力感。
她觉得自己现在很累,很想立刻就回家,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想,就躺在床上一觉睡到明天早上。
往前走了几步,察觉脚下踩到什么东西,低下头,发现是那张纸巾,颜晞弯腰捡起来,转头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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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钓他?”
这个饶有兴致的声音响起来,她才发现许慕迟竟然还没走。
应该是来看热闹的吧,热闹看完了,怎么还不走。
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选择装作听不到,继续自顾自往前走,谁知道这人阴魂不散,三两步跟上来,轻描淡写地道,“我看他快被你搞疯了。”
“没有钓。”
她抿了抿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是平静的,“就是分手了,把话说清楚而已。”
“哦,”他点点头,停了几秒忽然又问,“从上次到现在,你分手需要两个月吗?”
“……”
一下子被冒犯到,她没抬头,冷冷地答:“跟你好像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你上次不是给过我一包纸巾吗,如果觉得被他这样纠缠很麻烦,其实我可以帮你。”
颜晞闻言,脚步停滞了,想了想,转过身面对着他:“谢谢,但是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好。而且你刚转学过来,还是安分一点,好好学习,不要总是想着打架,如果被记过三次是会被学校劝退的。”
“那就劝退我呗。”那双漆黑锋利的眼睛里透出一点笑意,很好看,“如果能帮你解决麻烦的话,被劝退也值。”
这种暧昧不清的话,他总是信手拈来,不在乎能不能得到回应,也不在乎对方心里怎么想。
这个人做事情好像全凭自己喜好,不讲究一点点章法。
颜晞无意识地皱了皱眉,不想再跟他对话,加快了脚步继续往前走。
露台外围的交谈说笑和强烈的烟酒味道终于远离,她伸手去拉铁门。
太重了,她一只手的力气不太够,还没把另一只手也抬起来,站在旁边的许慕迟就走过来,很从容地帮她把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