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凤!”孙沛然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你故意的吧。”
曹玉凤朝她呲牙,嘿嘿地笑了几声,继续念,“解放以后,沙坝人民在‘红井’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吃水不忘开井人’……”
“玉凤。”孙沛然无奈,好声跟她商量,“你别念了,我不说了还不成么。”她这一念,声音又那么大,所有人都看过来了,让她怎么暗地里散播小道消息呢。
孙沛然摆摆手,“散了散了,都上早读去。”
早这样多好,这么多人挤在一起,书桌都被侵占的没有地方了。有些人又常年不洗澡,气味太重,曹玉凤受不了,捏鼻子吧,又怕伤她们自尊,觉得自己多矫情似得。
孙沛然趴在桌子上,跟没有骨头似得,盯着书看了一会儿,忽然坐直身子,用书挡住脸,跟曹玉凤说:“曹玉兰送彭俊贤东西了你知道吗?”
曹玉凤诧异地看过来,纳闷孙沛然怎么会知道。
结果孙沛然会错意,以为她不知道,神神秘秘地说:“彭俊贤为了躲曹玉兰,放学后都出工去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
“这个你别管,我自有我的渠道,你跟我说是不是真的?你最近跟曹玉兰走得挺近的。”
曹玉凤摇头,“我不知道。”
孙沛然啧啧两声,“你啊,就是心眼太实诚,彭俊贤那么好的人,你为什么介绍给曹玉兰认识
,小心被人挖墙角。”
曹玉凤哭笑不得,“我跟俊贤什么事都没有,你别乱说。”、
“得了吧,你们整天在一起打球,还说什么都没有,谁信啊。”
“少川也一起了啊。”
“所以这就是你厉害的地方了,一脚踩两船。……哎呦!”
曹玉凤拿起书拍在孙沛然的脑袋上,“你不好好学习,脑袋里都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们只是朋友!你再胡编乱造,小心我告诉老师,不跟你坐同桌了。”
“别别,我不说了。”孙沛然揉着脑袋,她喜欢跟曹玉凤坐同桌,因为曹玉凤很安静,她不喜欢闹腾的。揉了几下,嘟囔道:“别给打傻了。”
曹玉凤没好气地看她一眼,“傻就傻了。”
“那不成,将来我还要当记者呢。”
曹玉凤的眉心一≈ap;xe863;,盯着孙沛然的脸瞧,怎么也无法将她和日后那个雷厉风行的记者联系在一起,她摇摇头,人的变化之大,真的是只有老天知道。
……
这天是周末,曹玉凤背着水桶,去了自留地。
自留地旁边有个水井,是专门给自留地浇水的。井上架一个辘轳,有个跟曹玉凤差不多的孩子正在使劲拧着辘轳。
一般给自留地浇水这种活都是孩子们做,大人们都去挣工分了。
曹玉凤把水桶放在地上,排在那人身后。那人转过身,曹玉凤才看出来是彭俊萍,立时笑了。
彭俊萍也笑,“这么巧,你也来浇水。”
“是啊,你哥没帮你?”
“这么点事我一个人干得了,他出工去了,队长说,我哥个子高,力气又大,给他一个大人的工分。”
“那敢情好,怪不得他放学也去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