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面上没炊事员敢应这个事儿,当时周文忠自告奋勇去了清真寺。那天他手艺一亮,我们都震惊了。从来就没见过这种菜式,白队长对周文忠也是好一顿感谢,又送东西又送茶叶的。这事都传遍了,我们牛街还有不少住户。都盼着周文忠赶紧回来做菜呢。”
王建平点点头,马二宝领着张秀芳往外走去。
看着俩人走出堂屋,王建平都没站起身相送。听见关大门的声音后,王建平拿起桌上的搪瓷茶缸就使劲摔在地上。
“当!当啷…”
“特么的!连我啥时候回的家都知道!”
王建平爱人听到堂屋里的动静,赶紧跑了过来。进屋后蹲在地上把搪瓷缸子捡起来,手掌擦拭着上面的灰尘,嘴里也抱怨着。
“你发脾气就发脾气,好末央的摔什么东西?真是造孽,一个搪瓷缸子小2块钱呢。”
“娘们家家你懂个屁!”
“我不懂。你就摔吧,想摔啥就摔啥,有能耐你把家里的收音机也给摔了呗,那摔起来多痛快啊。”
“刺啦…”
王建平划着火柴又点上一根烟,喘着粗气平复内心情绪。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我在外面都听见了你们几个的说话。那男的不是说了吗,没有决策权没有啥权的。你怕啥?他们要是敢闹事,你就去部队汇报这个情况,彻底把他们都抓干净。”
“你懂个屁!谁告诉你人家要闹事了?人家完全可以叫过来10多位老头老太太,就坐在街道办里面,不堵门不堵路。啥话也不用说,天天就往那一坐,也不干扰我们的正常办公。你凭什么抓人家?老年人嫌外面冷,坐在街道办屋里暖和暖和犯了什么罪?
今天他们这群人坐街道办,明天坐在咱们家大门口。一群耳聋眼晕的老年人,谁也问不出来他们是来干啥的。别人会怎么看我们单位?单位领导会怎么看我?街坊们会怎么想咱们家?说不定第二天就开始有流言蜚语传起来了。”
王建平爱人倒了杯水,拿起扫帚开始清理烟头。
“照你这么说,咱们就没招了呗。不行你去问问单位领导该咋办。”
“他们巴不得我出名呢,别忘了我们单位的小陈,他可是和陈书记沾点亲。成天就知道在单位里盯着我们几个屁股下面的椅子。
我要是出名了,王主任第一个就会把这件事揽到小陈的身上,到时候由小陈出面问一问,查一查,了解了解情况。
最后陈书记出面平息此次事件,政绩归小陈,名声归陈书记,条件让王主任去谈,顺便敲打一下我们这群老同志。
最后民族大团结了,小陈立功了,我也腾位置了,老同事们也都怕了。你说这样的结果完美不完美?”
“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
“你没听出来刚才那小子的威胁啊?连我是昨天晚上回的家他都知道,他还说今天要过来一群人呢,你没听出来吗?”
“那个…委员小组长啥的,他不是没权利吗?”
“人家除了权利这摊子,人家就没有亲戚了?他们这群人往上数3辈,都能沾点亲。”
“那完了,照你这个说法。我觉得到处都是死胡同。他到底咋诈骗的?骗了多少钱?公安如果当时直接把他崩了就好喽。”
“摆摊写字骗了8毛钱,他应该是想躲过下乡。说心里话,我怀疑是他自己举报的自己。后来被罚了312块钱。他没钱赔,就去了劳改农场。”
“乖乖,就因为8毛钱,赔了俩自行车。”
“我先出一趟,你在家待着吧。别再打开门往家里放人了!”
王建平不等爱人回话,拉开五斗柜门抽出一条大前门,用报纸卷吧卷吧收在皮包里。推上自行车直奔红星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