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只有旁观者清。
烟年昏得太快,没来?得及看见叶叙川那一瞬的神情,翠梨却瞧得清清楚楚。
慌乱、茫然,甚至有一丝恐惧。
不管是哪种情绪,都不该出现在叶叙川脸上。
褪去运筹帷幄,喜怒莫测的外壳,他无措得像个?弄坏玩具的小孩。
但是……
翠梨忧郁地看了眼狂暴中?的烟年。
后者现在正在愤愤踱步,满屋子转悠,显然听不进任何劝慰之语。
为了北周细作?营的安危,为了今晚的平静……翠梨选择闭嘴。
在烟年的怒火中?,这一夜悄然流逝。
次日天还不亮,烟年便披衣起身。
翠梨无精打采,睡眼惺忪道:“烟姐,天色还早,不如再?歇息会儿。”
“反正也难以?入眠,”烟年系好衣带,冷笑道:“不如起来?干点活儿。”
她带着翠梨去了正院门口,板着脸孔,对守门子的小厮道:“让我出去。”
小厮恭敬得很,但寸步不让:“大人交代,午时再?放娘子回院,请娘子先静心修养。”
翠梨张口欲说什么,烟年拉住了她道:“行了,这里不是容你讲道理的地方。”
那小厮露出英雄所见略同的赞许之意。
看来?烟娘子对叶府本质理解得很透彻嘛!
骂了一夜后,烟年已平将下?来?。
她一贯不喜欢为难下?人,于是只颔首道:“既然不让我出门,那便请昨日那医妇人病的郎中?再?来?替我瞧瞧,看看怎么治才不留病根。”
要求不过?分,故未经叶叙川首肯,管事也痛快地放了那郎中?入内。
翠梨还以?为烟年终于想通了,顶着两只黑眼圈,颇感?欣慰。
却见烟年三言两语打发了那郎中?,独独留下?了他身边的医女?。
香炉散出袅袅轻烟,帐子半掩,恰好遮挡了旁人视线,让帘外值守的侍女?们看不真切内里情形。
烟年半倚在榻上,淡淡睨着正喂她喝药的医女?。
半晌,她以?微不可察的声音道。
“说吧,你是谁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