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给何源生项目是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并拖延时间,赫连枝给赵起妍的所有糖衣炮弹,也是延长了时间。
——但愿这些时间,能让她跟赵起妍站在同一起跑线。
天气在转眼之间就热了起来,街上的人仿佛前一天还穿着长袖外套,今天就都露出了白花花的胳膊和大腿,形成最靓丽的那道街景。
阮书娉在公司里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也亲眼看着赵起妍把她的新公司给搞了起来,连办公楼都租在公司的楼上,还整得有模有样。
但眼看着赵起妍连人都招过来了,阮书娉也还是没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新公司看起来是走投资路线,然而赵起妍的投资方向堪称是乱七八糟,什么行业都掺了一脚,又都只是小打小闹的样子,实际上没花出去多少钱。
阮书娉最后实在是憋不住了,主动把赵起妍从黑名单里拖出来——上次通电话被赵起妍气得不轻,这段时间她都没跟赵起妍说过话。
敢说她的提案没有意义的人,全世界就赵起妍一个。
生气归生气,该做正事的时候阮书娉从来都能管住脾气,她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你到底在忙些什么?就闹着玩吗?”
电话那边的赵起妍不知道在做什么,喘了几口粗气才平复了呼吸,回答道:“你说得对。”
阮书娉:“……”
她捏着手机深呼吸了三次,才冷静下来,再一次开口:“不要开玩笑,我在说正事。”
赵起妍的声音听起来倒是很正经,“我也在说正事啊。”
“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投资就是正事吗?”阮书娉抬高了声音。
“哦,那个啊。”赵起妍笑了一声,“你不觉得工作太死板会生病吗?反正花出去的钱也不多,我就想看看最后能拆出几个惊喜,盲盒的概念你懂吧?玩的就是这种过程。”
阮书娉把电话挂了。
她再一次把赵起妍的号码拉进黑名单,并且决定这个夏天结束之前都不会再跟这个神经病说半个字。
公司的事情太多,尤其是做出成绩后,一些大客户也陆续对他们有了意向,阮书娉整天忙得脚不沾地,连招人都又招了两次,帮她分摊一些杂活。
当两个老板中有一个跟死了一样,那剩下的那个必然要付出双倍的时间和精力。
阮书娉现在就当赵起妍是死了——除了还在稳定运转的资金链以外,这个公司里已经没有赵起妍存在的证据。
她长叹一口气,不知道第几次警告自己以后要擦亮眼睛,然后就一头埋进了工作。
赵起妍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难得担心了一下阮书娉的心理状况。
但工作狂的本质是不会变的,她说再多阮书娉也不会听,也就不必再费口舌了。
更何况现在还在创业阶段,阮书娉野心勃勃,铁了心要走这条路,别人也无权干涉她选择的方式。
想想以前的自己,跟她一比也分不出个胜负,赵起妍就摇了摇头,走进了健身房的浴室。
她在这里上了一个多星期的课了,好歹算是度过了适应期,没有刚开始那么难消化。
否则整天腰酸背痛的,赫连枝真要把她踹下床赶去睡沙发了。
赵起妍拧开淋浴间的花洒,打算洗仔细一点,免得不小心被赫连枝闻到汗味——她鼻子太灵,在外面洗澡都不能用沐浴露,一闻就露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夏天到了,赫连枝的毛病又变多了。
晚上睡觉不让开空调,又不让搂着睡,一碰她就嫌热,连床单都非得两天一换,问就是觉得有味道。
赵起妍有时候都会觉得上辈子养的那个,跟现在这个压根儿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