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
清醒点啊,这可不是她的义母了!
……
叶侧妃老老实实地摇头。
她还给出了理由,“妾……不知王爷喜欢什么。”
先前沉睡时,沈惊澜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好玩,没想到醒来之后见着本人,更是有趣,索性这一时半会儿去摇光阁也不便,干脆留下时间同皇兄指给她的小侧妃相处。
于是便摩挲着她腕上的干净绷带边缘,笑着又问,“为何要讨好本王?”
是在她昏睡的期间,小侧妃有什么想要、却得不到的事物么?
沈惊澜隐约想起来,自己听见那太医同叶浮光的对话,话中似是提及家中有人下了大狱,叶浮光是要因此事求她么?
岐王甚至还抽空回顾了下,半年前宸极殿上属于大理寺卿、刑部尚书的位置,分别是何人,若是大宗各地的望族,即便是沈景明想换、也难更替的势力,不会在这半年内变化太大。
结果叶浮光的下一句话就让她思绪骤止。
“因为、因为……想让王爷喜欢妾?”
这样的话,她就不会像吉祥如意她们一样,犯了错就被拉下去,说不定还能熬到半年后再张狂领十万月薪的时候!
沈惊澜摩挲她手腕的动作也停了。
她重又抬眸,锐利的眼神依然不加掩饰,像刀锋贴上叶浮光软嫩的面颊,寸寸掠过她的皮,好似在打量划开哪方皮,敲开哪块骨,以便能从中抽出她无法躲藏的灵魂进行探看。
她一贯是如此看人的,毕竟年少就随燕王揭杆举旗,在军中要辨认谁是能交付后背的兄弟,谁是临阵会逃脱牵连一行一伍的软骨头,后来升了将军、岐王,战场又从烽火连天的山河一路走到那龙椅下的宸极殿。
敌人,朋友,部下……
背叛,信任,忠诚……
能同沈惊澜来往的,无不是将利益交换铭记于心的聪慧者,在双方内心的沙盘中,已经将一城一地之得失计较得清清楚楚。
而她也早就习惯对来索取的任何人,衡量出能够给的、不能给的。
——唯有叶浮光。
总这般一鸣惊人,上来就用一个卒,不知规矩地挪到棋盘中央,喊着“将军”。
沈惊澜原本想笑着说她所图不小,竟然想来换自己的真心,这岂非是想将她的所有权势一并尽收了?
但话到嘴边,又想起小王妃刚被她罚了几个下人吓哭的模样,总觉得若是说了这些,恐怕要将这只小鹿又惊回林深处,下回就不会这般傻乎乎地跑到她跟前了。
于是她改而道,“要我如何喜欢你?”
连自称也去掉了。
有种循循善诱,骗小鹿主动走进她陷阱的感觉。
叶浮光被她的眼神和语气弄得心惊肉跳,明明也不是刚才的社死氛围,更不是什么冒出桃粉泡泡的表白现场,可就是没来由的紧张,只好将此归结为沈惊澜的气场太强。
她还是笨拙地摇头,其实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毕竟从沈惊澜清醒到现在也没过去多长时间,而她对这位王爷的印象却几度更新,想讨好的念头也是出于求生欲堪堪冒出的,哪里能这么快就整合残军,划下楚河汉界同这位岐王谈判呢?
叶浮光闷闷憋了半晌,冒出一句:“等王爷喜欢我的那天,我就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