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嫔妃侍寝过后,最晚待到四更天离开长信宫。
润润今晚还有任务没完成,王爷要她在陛下面前美言,否则就将岁岁投井。
上次润润冒寒离开时,陛下沉沉睡着。今晚他刚刚叫过水,神志犹自清醒着。
润润下龙榻,“臣妾告退。”
陛下长睫半垂半阖,问:“想要什么赏赐?”
润润结舌。
“陛下已……赏过臣妾。”
陛下有些兴致,拉起她四根嫩白的指尖。
“那是补偿你的。还想要什么,可以跟朕提。”
一部分垂下的漆发将他眉眼遮住,隐约见他唇角微微扬起,细看还存几分难得的温柔。
今夜她将他伺候好了。
润润心想,王爷叫她美言,就在此刻了。
她尽量用委婉语气说:“永安王是栋梁之材,臣妾恳求陛下重用王爷。”
陛下,“哦,是么。”
殿内热得厉害,安静落针可闻。
润润咽了咽喉咙,继续说道:“王爷,王爷为国家大事一直忙东忙西,朝乾夕惕,乃陛下重臣,王爷……”
陛下低低打断,“他忙什么?”
润润哪里懂什么国家大事,接近词穷,竭力编着夸赞之语:“王爷每日结交朝中大人,在书房焚膏继晷,半夜都不休息,阅读您批阅的奏折,他值得您提拔。”
“是么,”
陛下陷入安静。
“那西北正好有一军中重务,不如朕派他前去?”
润润单纯喜然:“多谢陛下。”
抬头,却对上他一双沉默而冰结的眼。
润润瞬间凉到骨头缝儿。
她干政了。
后宫不得干政,本朝铁一般祖训。陛下问她的是赏赐,润润仗着得宠,无法无天,竟敢妄议政事。
陛下方才的温柔被冰冷取代,双目深深的黑洞,啪,给了她一耳光。
润润僵硬地歪过去去,神思恍惚——只是很轻很轻一巴掌,皮肉并不痛,更多的屈辱和自卑。
她顶着脸颊五指印,伏在地上愧赧之极。
半晌才缓过神。
“陛下……饶命。”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抖出这句话的。
如何不着痕迹吹枕边风实是门技术活儿,润润远非巧舌如簧之人,王爷叫她美言,她纯属逆着脑皮硬上,哪懂得什么技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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