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是长公主能做出来的事情。
薄朔雪脸色沉沉,酝酿着风暴。
郁灯泠双眼一眨:“我再说一个……”
“不许说了。”薄朔雪突然暴起,抓起薄毯把长公主卷成一条牢牢裹住,强制结束睡前故事时间,“睡觉。”
被捆住的郁灯泠也懒得挣扎,睁着眼瞧他。
烛火莹莹,落在郁灯泠的双眸之中,为那无机石一般的黑眸增添了两朵灼灼跳跃着的生机。
薄朔雪这才发觉他与长公主之间的距离靠得过近了,他一手牢牢攥着薄毯,另一手撑在长公主背后,像是要将长公主捉在自己怀中一样。
原先留着的一枕头距离已经完全不见了,他撑起上半身俯视着长公主,后者则乖乖接受他的审视,眼瞳乌黑清透,因为情绪太少而显得纯良无辜。
长公主此刻看起来十分无害,就像是被包住了四只爪子的猫仔,再也没了别的办法,只能用单纯乖巧的眼神看着你,试图让你相信她真的没有做任何错事,一切都是你的误会和想象,即便你刚刚才亲眼看着她故意把桌上的茶杯推下去。
薄朔雪深吸一口气,他很想义正言辞地告诉长公主,他绝不会买账,不会吃这一套,但是最后他只是松开手,喉结滚动了一下,哑声道:“闭上眼睛,好好睡。”
郁灯泠没有闭眼,她拒绝听话,一双眼睛十分好奇似的盯着薄朔雪看来看去,手从薄毯里扭出来,伸到薄朔雪胸膛上,按了按。
薄朔雪:“……”
郁灯泠双眸微亮,她总是在莫名其妙的时候展现出自己的兴趣,开口说:“好——”
“闭嘴。”薄朔雪脊背一紧,慌忙阻止。
“好大。”郁灯泠还是把话说完了。
第一次在灯宵宫见他那天,郁灯泠说的并不是假话。
当真够大。
胸膛宽阔,肌肉弹实,还有恒定的温度,用来当靠枕是再好不过。
可惜现在并不是冬季,不然薄朔雪在床上更能派上用场。
冬季……
郁灯泠抿了抿唇。夏天的长公主不考虑冬天的事,她迅速放弃了这个对她来说过于长远的想法,伸手在薄朔雪胸膛上推了一下。
薄朔雪整个人已经僵硬得像是一块红石,在火炉上烧得烤得发烫的那种,被长公主在胸膛上按来按去,他牙关都紧张得打颤,全身不受控制地轻微发抖,排遣不去的亢奋在血液里到处流窜。
这种陌生的激动像是落进他身体内部的一道闪电,让他迷惘,慌乱,无所适从,光是对抗这种亢奋、保持自控都已经需要耗费巨大的精力,因此也无甚反抗地被推着倒在了榻上。
郁灯泠朝他蹭过来一些,直到距离近得不能再近,郁灯泠才蜷起双腿,摆好了睡姿,用额头顶着他的胸口,好像把他当成了另一条被子似的,依偎着他的温度闭上双眼。
薄朔雪一动不敢动。
身前长公主的呼吸渐渐平缓,那细弱的起伏静谧无声,需要很仔细地聆听才能察觉得到。
薄朔雪竭力将自己的所有注意都放在长公主的呼吸上,用所有的心神去辨别那一呼一吸,企图随着这样安静的、规律的变化让自己从这种浑身灼烧一般的状态中脱离出去。
过了许久许久,薄朔雪才轻轻翻过身,将自己僵硬的四肢挪到一边。
他闭上眼,一只手背挡在眼前,喉结上下滚动,口干舌燥。
从前,无论薄朔雪与长公主距离上多么亲近,他自认心中清白,问心无愧,一切都是为了长公主考虑。
更何况,长公主的洁癖使得只有他能够靠近,有些事情若是他不亲力亲为,也没有别的办法。
这般理由,原本足以说服他自己,可现在却不管用了。
他对长公主,当真清白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